利落行禮,然后便帶著一隊衛兵沖出了教堂。
此時,距離復活儀式結束,不過幾十分鐘。
——這其中甚至還包括場上兩人昏迷,被后面內殿里聽到動靜的神職人員喚醒的時間。
教堂外的街道上,隱隱傳來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帶著臟話的呼喊聲,與行進間金屬碰撞的聲響。
深夜兩邊居民區原本一片漆黑的房屋,也被一盞盞不安的燈光點亮。
本就因事態突變而波瀾不定的內心,因空氣中的躁動而愈發起伏。
嘴唇翕動著,念誦了兩句禱詞,才稍微緩和。
目光看向禮堂前排,坐在廊柱陰影中一動不動的身影。
伊西多爾緩步上前:
“怎么樣,有事嗎?”
康奈爾獨自坐在角落,腦袋低垂,一只手扶著前額,面孔蒼白的嚇人。
牙關緊咬,脖頸間青筋突起,似是正忍受著什么痛苦。
“還好,就是精神力有點透支。”
“不過我懷疑可能還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影響,畢竟那東西……”
“等回環彩城之后,再詳細檢查一遍吧。”
伊西多爾點了點頭,右手向上輕覆于胸前圣徽之上,眼眉微沉,一抹銀白輝光便自穹頂落下,灑在法師身上。
呼吸間,康奈爾氣色已是好了許多。
胸膛起伏,他頗為費力地呼著氣。
伸出左手,掌心朝面,稍微恢復的精神念力流轉起效,拇指戴著的鐵戒表面閃爍魔法耀光。
可以明顯看出,耀光本身并不穩定,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擾,起伏明滅間,好似下一秒就要徹底崩散。
就這么一直持續了小半分鐘的時間,才又猛地一漲,在康奈爾掌心凝聚出一個手指粗細,裝著熒藍色晶瑩液體的小玻璃瓶。
費勁地拔掉瓶塞,一飲而盡。
伴隨著周圍空氣中魔法粒子濃度的驟然提高,法師原本有些猙獰的臉色,也終于緩了過來。
對于這次事件本身,相比起有月神“塞倫涅”保護的伊西多爾,反倒是直面“疑似邪神”的他,適應得更快一些。
作為一名實力還算不錯,平時除了外出冒險,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導師的法師塔里,進行著各種實驗的咒法學派法師。
實驗過程中千奇百怪的狀況,與法師這個職業所必備的,對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
讓他心中雖仍然感到后怕,卻又并不因此如何焦慮不安。
本就只是過客,馬上就將離開,不在乎接下來紐姆城所受到的影響。
此刻,他感受最深,是好似刀絞般的陣陣心疼。
一個再尋常、簡單不過,說是旅游也不為過的協會任務,把他們小隊騙到了這種王國邊陲。
這么多天下來,金幣是一枚都沒有賺到,自己還倒貼進去幾張法術卷軸,連好不容易適應團隊作戰的半獸人隊友也徹底死去,得重新再招。
本想著在紐姆住上幾天,和老朋友聯絡聯絡感情,順便借著對方的渠道,為同樣在冒險中死去的精靈隊友舉行復活儀式。
結果呢?
活確實是活了,但復活的是哪位……沒有人知道。
不僅自己耗費巨款,攢下的儀式材料打了水漂,精靈“風弦”也幾乎沒有了復活的可能。
不同于半獸人“沃爾加”可以隨時再招人補充的臨時位置,這意味著他們小隊永遠失去了一位核心成員。
來不及悲傷。
于身體各處逸散的魔法粒子,更讓康奈爾感到頭痛。
兩件防護用的魔法裝備,只對方一眼,就徹底報廢,失去了修復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