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血刃,冷厲殺意
冒險者追逐危險,也是危險本身。
以“任務”、“懸賞”這類短期目標作為行動目的,他們不會介意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不在乎這塊被戰斗波及的農田是否關系到一家人能否渡過這個冬天,也無所謂被毒藥污染的水源可能波及下游的上百條人命。
相比起金錢、名聲、力量,那點可憐的正義感與良知,就像是賭鬼口中的承諾,只在需要借此榨取利益時,才被恬不知恥地掛在嘴上。
在某種程度上,對于當地的普通人而言。
一隊風塵仆仆的外來冒險者,甚至比那些應該被推上絞刑架的竊賊強盜更加令人不安。
至少后者的行為模式相對固定,如果運氣好甚至還能夠與之達成某種脆弱、消極的平衡,損失些財物,不至于丟了性命。
而前者……沒有人知道這些擁有著非人能力的強大存在,究竟想做些什么。
人性都是相通的。
當個體偉力突破某個足以達成質變的臨界點,欲望便也將隨之以幾何倍數暴漲。
在魚龍混雜,多方勢力糾纏的大型城鎮還好,秩序的力量得以在法律與忌憚中體現,人與人,冒險者與冒險者,用實力劃分層階,共同維持著得以讓日常進行下去的潛規則。
但到了那些荒僻貧窮的村落,以自身武力作為力量源泉,在內心欲望的驅使下,人性的丑惡便也將隨之膨脹。
當你擰斷一個人的脖子,和碾死一只螞蟻同樣輕松。
且心中清楚地知曉,哪怕將這個小型人類聚集地中的生物全部殺光,也不會有任何后患的時候。
好壞,生與死,天堂亦或者地獄。
便也只是取決于掌控力量者心中那層淺薄底線,一念之間的隨心選擇。
“轟!”
農舍的木門于爆裂聲中驟然炸開。
滿是繭子的粗厚大手抓著門框,并不需要多么發力,裂紋便已自然在那幾根指甲縫中嵌滿黑泥的指尖迅速浮現,好似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夠將整扇墻壁如砂紙般撕裂開來。
令木門炸裂的罪魁禍首,鑲著鐵皮的巨大木棒沉沉地落在地上。
裹挾著長時間沒有洗澡,汗液與血腥混雜在一起的濃厚惡臭,一顆青筋突起,淡綠色的腦袋自門外探入。
兩根上突的獠牙還沾著粘稠的涎水,一雙充斥著獸欲的渾濁眼眸,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眼神,在這個簡陋普通的房間內掃過。
于那位哆哆嗦嗦連站都站不穩,卻依舊將妻子護在身后的中年男人身上稍微停留,目光卻像是在看一塊屠夫攤子上的爛肉;
當他瞥見男人身后婦女那飽滿圓潤的性征之時,被欲望填滿的獸眸陡然一亮,卻又在一路向上,看到對方于烈日與勞作摧殘下,不再年輕的面容而稍微冷卻。
只狠狠又剮了兩眼,最終停留在兩人身前,那一桌還升騰著熱氣的菜肴之上。
“咚咚咚。”
沉重腳步好似擂鼓。
并不算高的智商,與因為冒險中途意外發現村莊,對即將發泄破壞施虐欲望的興奮,讓他沒有注意到餐桌上那尚未來得及隱藏的第三副餐具。
毫不在意湯汁的滾燙,半獸人徑直上前,一只手抓起餐桌正中,與他那雙大手對比起來,顯得如碗般袖珍的鐵鍋,咕嘟咕嘟將其中湯水灌入喉中。
而與此同時,門外的另外三道身影,也才在抱怨聲中慢悠悠走了進來。
“戈爾格,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小心一點,不要把門弄壞。”
“搞成這樣,風都擋不了,還怎么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