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確實是真心的,之前他在承天門外,看到溫禾時,心中確實嫉妒。
明明才十歲,便已經是開國縣子了,定然是受到祖輩蒙蔭。
但他后來才知道,幾個月前,溫禾不過是長安縣外的一個田舍兒,出身比他還低。
而就是在玄武門之變前幾天,他才突然受到當今陛下的重視。
據說如今更是成為了太上皇的座上賓。
市井中還有傳言,當初陛下還在猶豫不決時,是這位溫縣子勸陛下冒險,這才有了玄武門外阻止太子和齊王謀逆的壯舉。
否則為何太上皇也對他如此青睞有加。
當然,這些只不過是那些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至于事實如何,那便只有當事人知曉了。
可有這樣的傳言,便足以讓李義府重視了。
什么太學?
去讀了三年又能如何。
到時候沒有人舉薦,還不是走不上仕途,只能灰溜溜的回家。
或是找個地方做個小吏。
“真的仰慕我?”溫禾笑著問道。
“當然。”李義府斬釘截鐵。
“那好,可愿去我府里做些雜務?”溫禾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用余光打量著李義府的神色。
他現在才十三歲,還不是后世的那個奸臣狡詐的李貓。
可這樣的人,溫禾用的也必須小心,若是能改變他的心性,或許他日后能走的更遠。
“在下愿意。”李義府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心里甚至還有些欣喜。
這一遭他算是沒有白等。
他不在意自己去溫禾府中做什么雜活。
自古以來多少能人都是被磨礪過來的。
張良當年撿了三回鞋子,才得了黃石公賜下兵法。
他李義府為何做不到。
不就是雜工嗎?
哪怕是去挑夜香又能如何。
“行吧,付錢,回家!”
溫禾起身,伸了個懶腰。
李承乾輕輕的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先生,不是要先進宮嗎?”
按照慣例,出征在外的將領回朝后,都必須先覲見皇帝。
“大總管還沒回來,等他們回來一起見吧。”
溫禾不以為然。
他和李承乾又不是領兵在外的大將,不需要走這一套流程。
回師的路上,他擔心溫柔會太想念自己,所以就帶著李承乾和十幾個百騎先回來了。
溫禾讓那些百騎先走一步,進宮匯報。
他現在就想回家看看妹妹,然后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
“你是要和我一起,還是?”
溫禾看了一眼李義府。
后者當即行了個禮:“家父還在館舍,在下想先去告知家父這個好消息。”
“也好,明日巳時前,你來我家,日后便先住在那吧。”
收不收李義府,溫禾打算還是先觀察觀察。
“是。”
他目送著溫禾離開,看著他們馬車遠去,一直站在原地。
聽著周遭的那些人,正在夸耀著溫禾,他心里不由得自鳴得意。
這些凡夫俗子說了半天,卻不知道那位真神剛才就坐在一旁。
還是我李義府目光深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