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提議道。
他是擔心溫禾看不懂這賬簿。
后者搖了搖頭:“不必了,若是連賬簿都看不懂,那我還如何教導太子他們。”
不過當他放開賬簿的第一頁,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載,忽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不得不說他還是小看古人了。
這么復雜的記賬方式,難怪文忠有這樣的信心,覺得能夠欺騙過自己。
但可惜啊,終究還是落后了一千多年。
就是多花費一點時間罷了。
高月半信半疑,隨即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東西,又提醒了一句:“縣子可要算籌,奴婢就讓準備去。”
“多謝高中官了,不過不必了,我這有比算籌更好用的東西。”
溫禾謝過高月后,隨即對著身旁的仆役說道。
“去右院那邊,讓他們把我之前做好的算盤拿過來。”
在察覺到文忠可能貪污的時候,溫禾便開始做準備了。
“算盤?”
高月不禁好奇。
這東西聽起來,應該是和算籌一樣的。
他轉頭看向文忠:“你這刁奴,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不老實交代,非要讓縣子查出來,你才肯認罪不成?”
“高中官啊,這分明就是小郎君想要除掉我,他早就對我不滿了,這是冤枉啊。”
文忠知道,今日之后他和溫禾算是撕破臉了。
可他是皇帝陛下潛邸時的管家,來溫禾府中也不是來做奴仆的,而是來監視他的。
他就不信,如果沒有證據,皇帝陛下真的會趕自己走。
而只要查不出東西來,他剛才這番說辭,傳到陛下的耳中。
那陛下定然會對溫禾起疑心。
那往后,還不是讓他隨意拿捏。
高月頓時皺起眉頭,上前沖著他就打了兩巴掌。
文忠頓時懵了。
就在這時,只聽到溫禾突然“嘖嘖”了兩聲。
“文忠啊,你這手法太粗糙了,半個月前定了五百只雞,除掉路上折損,和到府里病死的,最后只剩下二十只。”
溫禾抬頭看向文忠。
后者卻不慌不忙的說道:“這,這是常有之事,路途遙遠,自然會有折損。”
“那府中接管這批雞的人是誰?”溫禾問道。
“是,是我親自接管的,還有后院的二石頭,他負責養雞,不過因為他養死了這么多只雞,所以我就將他放走了。”
這意思是沒有人證了。
溫禾卻嗤笑一聲:“你之前說長安母雞如今十文錢一只,可為何這五百只雞,卻花了整整一百貫?”
“吃食,養這些雞的吃食。”
“這些雞吃的什么,竟然要花這么多錢?”
“麩皮。”
“一斗麩皮多少錢?”
“一貫。”
“一斗麥米呢?”
溫禾氣定神閑的望著他。
文忠的聲音已經在發顫了。
他不相信溫禾能夠這么快就看出這里面的細節。
“而且某記得,某幾乎沒怎么吃過麥米吧,若是府中仆役吃的,可也不可能吃下整整一百石吧!”
溫禾突然一聲大喝。
只聽得“噗通”一聲,文忠雙腿一軟,赫然跪在了地上:“小郎君,老奴,老奴錯了,這些麥米,老奴私自拿去救濟災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