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么眼神。”
來東宮上課,見到李承乾時,他便注意到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李承乾輕咳了一聲,怪笑著望著溫禾,背著手竟然連禮都不行了。
“你腦子抽了?”
“妹夫啊。”
“你叫我什么?”
溫禾眼眸微瞇,語氣不善的問了一句。
李承乾“嘻嘻”一笑,小腦袋輕輕的揚起,說道:“五娘若是和你訂親,那你就是孤的妹夫了,自然是叫你妹……”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溫禾抬手沖著他的腦袋便來了一巴掌。
伺候李承乾的那幾個內侍見狀,連忙低下了腦袋只當做沒看見。
“妹夫是吧?”
溫禾一把拽住他的衣襟,露出“和善”的微笑。
李承乾心頭頓時疙瘩一下,驚慌的連忙搖頭:“不不不,我錯了,先生,先生,誒誒誒,先生饒命啊!”
挨了五鞭子的李承乾,被按在座位上,委屈巴巴的抽泣著,在那抄寫《商君》。
“先生,這是阿耶和阿娘說的。”李承乾嘟囔了一句,小心翼翼的轉頭,卻看溫禾那犀利的目光,連忙陪笑道:“當然了,我心里一直是敬重先生的。”
“少扯,今天抄不完十遍商君,你別想吃飯。”
“唔,先生,孤是太子!”李承乾覺得自己得找回面子。
溫禾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他頓時縮起了脖子:“也是先生的學生,先生說的對,先生說的都有道理。”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晚點帶你出宮去,到我家吃飯。”
“真的!”
李承乾眼中發亮,欣喜不已。
溫禾失笑,摸了摸他的腦袋。
在這片小天地內困了這么長的時間,肯定早就想出去了。
前幾日他出宮時,那眼睛都在發亮。
“出宮了?”
當溫禾帶著李承乾離開東宮后,李世民便收到了消息。
“這豎子,帶著太子出宮,也不來和朕商量。”
他嘴里埋怨著,但其實并沒有生氣。
“陛下,私自帶太子出宮,這是否有些不合適?”
長孫無忌蹙著眉頭,起身說道。
李世民輕笑一聲道:“此事嘉穎與朕說過,也是朕許可的,不礙事。”
長孫無忌聞言,不禁錯愕。
方才陛下那模樣,分明就是剛剛聽說。
可他竟然幫著溫禾解釋。
“長孫侍郎,太子與高陽縣子乃亦師亦友,何況老夫這個太子少傅都未說話,你未免有些越界了。”
只聽得不遠處蕭瑀冷哼一聲。
望著他,長孫無忌臉上的肌肉不住抖動了幾下,心中大罵道:‘老匹夫!’
“好了,太子之事嘉穎會有分寸的,還是繼續方才的秋收之事,各地的稅糧可否如實抵達?”
李世民打斷了即將要起來的爭執,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上。
長孫無忌聞言,向著李世民一拜,說道:“啟稟陛下,除江南、嶺南道、劍南道外,各道秋稅皆已入庫。”
“嶺南與劍南路途遙遠崎嶇,故會晚些時日,這是統計秋稅后的庫存。”
長孫無忌拿出一份劄子來。
高月去接過后,遞交給了李世民。
后者認真的掃了幾眼,神情卻沒有多大的喜悅。
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將劄子放到一旁,繼續問道:“今年葛家莊那邊,收成如何?”
他抬眸看向長孫無忌,后者卻有些坐蠟了。
他知道李世民問的是,那些施了漚肥的田地,出產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