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上前行禮道:“郎君,在下在。”
“記得不久前,你曾經和某說過,前隋與前晉之亂,天下紛亂讓人口凋零,今日所見所聞,你有何感想?”
李世民淡淡的問了一句。
周圍的人都不禁深吸一口涼氣。
沒有人幸災樂禍,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殃及池魚。
“在下以為,當重罰之!”
這個時候盧承慶已經顧不得別人了,他出身盧家,必須為自己和家族的利益考慮。
“嗯,不錯,當重罰之。”
李世民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便讓隨行的內侍搬來一張胡凳。
眾人見狀,都不禁忐忑起來。
他們都知道,李世民這是在等溫禾到來。
在場唯一不明所以的,也就只有那個里正了。
沒多久,溫禾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院子外頭。
“這是誰把我家給拆了?”
看到原主曾經的家,已經不成模樣了,溫禾不禁大吃一驚。
他好歹在這里也住了一段時間,也有幾分感情了。
沒想到這才離開半年,這家便快成廢墟了。
“哎呦,溫禾啊。”
那里正看到他,當即熱情的迎了上去。
“你那位?”
“我葛大兵啊,你們這的里正,你不記得了?”那里正來到溫禾的馬前,殷勤的為他牽住了韁繩。
望著跟隨在溫禾身后的那些士兵,他心里不禁羨慕道:“這溫禾還真的是出息了,身邊竟然連護衛都有了,這些人騎的馬,少說也要十幾貫吧。”
他卻不知道,這可是禁苑養的馬,一匹至少要一百多貫。
“葛大兵?哦,我想起來了,就是你之前帶著齊王府管家來我家要債的?”
溫禾記起來了。
可葛大兵卻錯愕了。
他自己反倒是忘記這件事了。
想著來獻媚的,卻忘記當時齊王府的管事找不到路,是他親自帶的路。
“誤會,都是誤會,小人當時也是被威脅的。”葛大兵笑著連忙解釋著。
但溫禾此刻卻沒有時間給他翻舊賬,他讓百騎將他抱下馬,徑直去找李世民。
那葛大兵想著上前討好,卻被張文嘯擋在外頭:“再進一步,死!”
明晃晃的橫刀出鞘,寒芒嚇的葛大兵頓時面無血色。
“他欺負過你?”
溫禾走到李世民跟前的時候,后者瞧了一眼葛大兵問道。
“都是以前的事了。”
“小柔好像不認得他?”
“當時我怕小柔有危險,就將她關到屋里了,她不知道……陛下,之前都是小事,這才是大事。”
葛大兵不過就是個小人物,溫禾壓根都沒放在心上。
他從袖子里面拿出一份卷軸來。
就在這時。
在場至少有七八道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這是什么?”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卻沒有接過溫禾手中的卷軸。
“這是京兆統軍府從武德六年至今貪墨的罪證,一共為七十六萬三千六百二十五貫,僅柴兆所供述的牽扯官員,便有二十六位,其中還有三位國公、兩位宗室。”
“好啊好啊,七十六萬三千六百二十五貫,朕的國庫都快空了吧。”
李世民不怒反笑,目光掃在在場諸公。
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