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是提個醒而已。
然而重枝汐此刻卻會錯了意,以為他提醒的這句話是告訴她曬黑了就讓人感覺丑陋無比,有著失去被包養的風險,她燙紅的小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顫抖著聲音道:“對…對不起,我忘了這點,下次一定注意!”“好了好了,沒必要對不起。”
原野司感覺自己說什么她都比較敏感,索性就打算先解決事情:“我們去病房吧,我先去探望一下你父親。”
“請您跟我來。”重枝汐的動作愈發拘束,耷拉著腦袋連忙抬起手先行。
但她沒走兩步就停下了。
因為后邊根本沒腳步的聲音。
眼神迷惘的抬起頭朝自己的身后望去,然后眼底就倒映出原野司趴在打開的前備箱里正一件件的掏著東西。
重枝汐張大了嘴巴,感覺自己今天真是快蠢到了家,回過神之后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連忙又邁開腳跑了回去,邊幫他抬東西的同時邊略帶著股哭腔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系,不用道歉。”原野司回應了句,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讓她誤會。
重枝汐要提著所有東西。
東西也不算多。
原野司也就由她去。
天上不會白白掉餡兒餅,哪怕掉了一般人也不敢吃,之前的原野司是這個心理,重枝汐也一樣,所以適當的讓她付出點體力能減少擔心的心情。
醫院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氣氛也一如既往的低迷。
還是原來的那個病房。
再次見到重枝汐父親的時候,對方的狀態似乎比之前更差了些,頭發斑白的更明顯,藍白條紋的病服幾乎緊貼著皮膚,消瘦的都快要沒人形了。
明明是血液病。
這會兒竟然都戴上了呼吸面罩。
很明顯是身體虛弱到了一定的地步,就連自主呼吸恐怕都難以為繼了。
“原野先生。”重枝正彥明顯也知道今天原野司會來,見他進入病房后摘下呼吸面罩顫顫巍巍的想撐起身體。
“重枝先生不必客氣,在床上躺好就行了。”原野司連忙過去扶他躺下。
重枝正彥臉露死氣,滿是褶皺和老繭的手緊緊握住原野司的手,他在老家種了一輩子地,嘴比較笨,簡單的寒暄也不怎么會,嘴巴顫了半天后才張望著周圍:“您太太今天沒來嗎”
聽見這話原野司沒什么反應。
旁邊的重枝汐卻連忙立正起來。
這種條件反射的動作,就像是生怕自己這個小秘惹家里的大太太不喜。
不過她聯想到從剛才原野司下車后都沒見涼宮紗香的身影,心里就不禁松了口氣,又看向身前原野司的背影,捏著泛黃的白色短袖咬起了嘴唇。
“她今天有事情。”
原野司聲音溫和的道:“具體情況我都已經了解了,早上重枝同學都告訴過我,我來這一趟就是來繳費的。”
見對方想要說話,原野司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他其實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受人道謝,只是為當初一時間的善心買單,送佛送到西,否則給人希望再讓人絕望那就太過缺德,所以他輕拍著對方的手背聲音溫和道:“其他的話不必說了,跟我這筆錢相比能找到合適的移植器官才是最不容易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
他只是來探望下而已。
主要還是來醫院由重枝汐領著聽一下主治醫師的意見,并非他不相信前者,而是這種事他心里總得有個底。
重枝正彥無疑是幸運的。
他剛才沒說假話。
骨髓匹配的難度雖然要比腎臟的匹配稍低,但也不是能隨時有機會的。
或許這就是命。
原野司不相信宿命論,但這不代表著他不相信幸運,運道這個東西誰也說不定,畢竟如果重枝汐沒有陰差陽錯的碰見他,亦或者等到身體上不了手術臺再能匹配上骨髓那就沒救了。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