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仿佛在燃燒,點燃了整個海平線,流光溢彩,令人心醉。
崖邊,擺著一個座椅。
千竹居士靜靜地坐座椅上,手上抱著一個盛裝骨灰的玉盒。
身旁,是沈軒和秦月寒。
沈軒一襲青袍,神色平靜,遙望著日熔金。
秦月寒白衣勝雪,安靜地挽著沈軒胳膊,不時擔憂地望向神情萎靡的千竹居士。
千竹居士的眼神,恢復了平靜。
只是,眼神中,毫無光彩。
海風輕柔,帶著海浪的氣息。
“沈真人,謝謝你。”
千竹居士緩緩開口,聲音沙啞:“此恩,重于泰山。千竹來生再報。”
千竹居士微微停頓了一下,海風吹起她花白的發絲。
沈軒淡淡道:“千竹道友無需如此。只是一場公平交易,各取所需罷了。”
千竹居士從腰間解下儲物袋,和玄竹劍,一起遞給沈軒。
沈軒接過來。
千竹居士的目光望著夕陽,眼神漸漸變得飄渺,滿是皺紋的臉頰,突然露出幾分笑容。
她仿佛透過絢麗的晚霞,看到了很遠很遠的世界。
那里,有兩個熟悉的人影,在朝她招手。
“沈真人,能幫千竹一個忙嗎?“
“請講。”
“我死后,將我的尸身火化。把我的骨灰,和影兒的骨灰,一起送到臥虎嶺林家。”
她輕輕撫摸著懷中的白玉盒,動作輕柔,仿佛在撫摸熟睡中女兒的臉龐。
“林家的祖地,有一座舊墳,碑上刻著林俊興。”
到這個名字時,千竹居士的聲音,有一種不出的溫柔和歉疚。
“沈真人將我們母女,埋在林俊興身旁。無需立碑,讓他居中,我們母女二人,伴他左右。”
“此生緣淺,未能長相廝守。死后化作塵土,我們一家三口,永遠相伴,再也不分開了……”
到后面,千竹居士的聲音漸漸低不可聞。
渾濁的淚水,順著她布滿皺紋的臉頰滑,滴在懷中的玉盒上,濺開一朵的水花,旋即被海風吹干。
夕陽終于沉入海中,余暉漸漸收斂,瑰麗卻短暫。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海浪拍岸的聲音,周而復始,永恒不息。
千竹居士抱著女兒的骨灰,望著那片日霞光,嘴角猶自有一絲淡淡笑意。
也許,在那個未知世界,她能重逢愛人和女兒。
夜色降臨。
天地間一片漆黑。
……
星輝仙城,中央廣場。
廣場和四座城門處,此時一片喧嘩。
豎起的巨大光幕上,公布了最近告示。
附近圍滿了修士。
“燕國霸刀宗要侵犯星輝島?”
“兵鋒將至,戰禍難免,島主決意死戰,與星輝島共存亡!”
“那我們怎么辦?”
“上面不寫了嗎?三日之內,租用靈田、洞府、商鋪的道友,可到庶務殿辦理退租手續。”
“唉,退租了,我們又要到哪里去討生活!”
“這燕國霸刀宗也真是的。那么多仙城靈地,不去打,跑到星輝島來做甚么!”
“噓!聲點。聽,是島主和慧刀真人的私人恩怨。”
“慧刀真人!那可是燕國金丹期真人!”
“完了!怎么辦?就不能給我等一條活路嗎?”
“怎么沒有活路?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五日之內,所有修士,注銷戶籍后,可自由離開星輝島。”
“五日后,星輝島實行戰時戒嚴。屆時,禁止任何修士出入,違令者,格殺勿論!”
“嘶!”
一個面容飽經風霜的散修,嘆息道:“這次是真的打起來。諸位早做打算吧!”
修士們各自嘆息,議論紛紛,愁眉苦臉。
這樣的事情,在其余四座坊市里,同樣發生。
除了一些野心勃勃的年輕修士外,整個星輝島,被一股濃濃的憂愁繚繞。
……
寒冰洞。
沈軒坐在會客廳,瀏覽剛剛收到的情報玉簡。
里面是靈劍真人和慧刀真人的戰斗簡述。
“沈郎,你真的要獨自對戰慧刀真人?”
秦月寒憂心忡忡問道。
那可是正面抗衡靈劍真人的金丹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