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一想到這些事就氣得面色漲紅。
聲音也越來越高,拍著桌子道:
“要不是看在你給我生了兩個孩子的份上,我早就趕你回你娘家了。”
“你個敗家娘們,也不看看自己家里什么情況,整天就知道在那里充好人,扮大方。”
“你有什么資本大方?”
“你家里是有金山還是銀山?”
“哼,我要是不賭,家里的錢都得進那些女人婆的口袋里!”
“咱家剛生了小女兒那會兒,家里還有點閑錢的,結果她們說家里沒錢買米了,問你借,你寧可不給孩子買米糊,也要將錢借給她們。”
“后來咱們自己磨的米糊給孩子吃,磨出來的米糊顆粒大,搞得女兒屎都拉不出來,這些你忘了?”
“現在過去這么多年了,她們還你錢了嗎?”
二狗這會兒氣得腦門的青筋直突突。
之前他從未提起過這些事情。
現在舊事重提,感覺就像是又再經歷了一遭似的,真的能將人活活氣死。
李青峰幾人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再聯系今天二狗媳婦招待客人的一幕幕,瞬間就明了了。
合著二狗賭錢并非對賭錢感興趣,純粹是因為心灰意冷而已。
也是,家里有這么一個拎不清的婆娘,換誰都得崩潰。
去賭博雖然不好,可至少也像二狗說的那樣,他賭錢好歹還有贏的時候。
但像二狗媳婦這樣幾十年如一日的當舔狗,卻是什么也沒有舔來。
那幾個婦人一看就是占便宜不要命的人。
按理來說,農家之間串門很正常。
但只要稍微有點明事理的,都會盡量避開吃飯時間。
除非是真的有要緊事。
可那幾個女人不一樣。
她們是專門挑吃飯時間來串門的。
明擺著就是為了占便宜。
俸如昌又想起自己吃掉的臘肉,臉上瞬間火辣辣一片。
他覺得自己跟那幾個婦人好像也差不多了。
看來以后要多注意一些。
農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多一個人吃飯,真不是多一雙筷子的事情。
像二狗家里這種情況,多一個人吃飯,就等于是每個月要多支出二分之一的口糧。
本來兩個人一個月六十斤大米夠夠的了。
可要是真每天多一個人吃飯的話,那一個月就得增加至少十斤大米,甚至遇上能吃的,增加三十斤大米也是可能的。
這還只是米飯而已。
如果像今天中午這樣,肉菜水果等等支出都是肉眼可見的。
還有許多其他不易察覺的支出,比如油鹽醬醋,燒火的木柴等等。
這些東西看著損耗不多,但長年累月的增加損耗,那就是一筆巨大的支出。
養活兩個人容易。
養活三個人就增加難度了。
養活四個人等于難度翻倍。
養活五個人,那就是難上加難。
二狗媳婦卻還不覺得自己有錯,見丈夫這般指責自己,就紅著眼哭訴自己的不易。
她的不易是生了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出嫁了。
她跟丈夫等于是絕戶了。
她怕將來她們走不動的時候,想喝口水都沒人幫忙。
所以這才一直長年累月不計付出的跪舔那幾個老婦。
當然,也不僅僅是那幾個老婦。
她跪舔村中所有人。
不管誰來她家,她都會萬分熱情的招待。
就像那天俸如昌來了一樣,只是來看看撈魚的情況,可她就非得要拽著俸如昌不給走。
非得要俸如昌留下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