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哲父親無奈的搖搖頭:“唉,能告的我們都告了,根本就沒有用。”
“怎么會沒有用呢?”何坤不相信,“這里可是省城腳下。”
“整個廣南省權力最集中的地方就是省城,你們這兒離省城也沒有多遠,難道省城還能不管你們?”
“你要說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會比較黑暗一些那可以理解。”
“可你們這里距離省城才多遠?怎么就讓楊家人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李青峰見他情緒激動,就開口道:
“阿坤,話不是這么說。”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烏鴉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是黑色的。”
“不管是在河市的山旮旯里頭,還是在距離省城這樣近的地方,只要是烏鴉,那就是黑色的。”
“而且,越是這種地方,越是容易燈下黑。”
“也越是關系復雜。”
“常言道,官官相護,在偏遠的地區,沒有大宗族,勢力反倒比較分散。”
“而在這樣的地方......”
李青峰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大家都明白了。
森林里,老百姓就像是地底下的雜草。
在灌木叢的腳底下,雜草多少還是有些活路的。
但在蒼天大樹的樹根處,雜草是很難生存的。
因為大樹需要的養分太多太多了......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藍哲開口:
“我們這些底層老百姓根本就申訴無門。”
“去上訴的人還沒有離開鎮子就會被攔下。”
“現在條條道路都有攝像頭,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控之下。”
“如果想去縣里或者去省城上訴,只能翻山去。”
“可就算是翻山到了省城又怎樣?”
他苦笑一聲:“我不就帶著人去了省城嗎,結果還不是九死一生,要不是我們身體素質好,估計都活不到河市。”
其他村民點頭:“沒錯,上訴這條路根本就走不通。”
“之前我們去拉過橫幅,結果還沒站一會兒,學校的老師就打電話來了,說我們這樣屬于非法聚眾,要是被抓去坐牢,會影響孩子一輩子的。”
“唉,那些人總是有很多辦法對付我們,而我們卻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是啊,我們真的已經什么辦法都用過了,甚至還有人為此丟了性命,可最終也不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樣子。”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說著,一邊說,一邊嘆氣。
藍哲也道:“那些人說我們沒有證據,我們就帶著證據去了省城,可誰能想到,那些人本身就跟楊家人是一伙的。”
“沒有證據只不過是他們的托詞而已。”
“就算我們真掌握了證據,他們也不會為我們主持公道。”
聽著這些話,一個一直沒開口的老人家幽幽嘆口氣,說道:
“唉,這藍家村原本是咱們藍家人的村子。”
“咱們祖上世世代代都在這里居住生活。”
“那些山地道路,都是咱們的先祖一點一點開荒修繕得來的。”
“可如今這村子怎么就改成姓楊的了?”
“而且啊,我看不僅咱們村改姓楊了,這天下都是楊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