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站在何氏大廈頂層的落地窗前,右手指在下意識地敲打著左唉,這是他陷于深度思考時的習慣。
窗外夕陽把燕京城的輪廓染成血色。
“現場勘查報告出來了。”劉勇推門進來,手里攥著牛皮紙檔案袋,“綁匪用的是專業手法,洗手間窗臺的灰塵取樣顯示有攀爬痕跡,但.”他抽出照片,“十五層的高度,除非是受過特訓的轉業人士……”
何秋的目光掃過照片上模糊的鞋印,突然定格在某個細節:“你瞧,這鞋印前掌著力點偏移5度……這很像是空降兵慣用的著陸姿勢。”
“……看這個半月形壓痕,應該是傘兵靴特有的防滑紋。”
劉勇倒吸一口涼氣:“您是說……”
“嗯,我查過'金鼎集團',這家公司的安保總監名叫阮熊,是個yn人,他曾經是yn特種空降兵教官。
因為,在他們國內犯了事被通緝,才潛逃到咱們這里來的,……”
何秋眼睛一瞇,又道:“另外,這孫子曾經還跟我們在南邊過交過手,我們之間有不小的過節。”
“沒想到,他竟然被'金鼎集團'給招攬了。”
“看來,這個'金鼎集團'沒有表面那么簡單,竟然敢收攬這樣的亡命徒,其……”劉勇皺著眉頭道。
這時,窗外忽然刮起大風,烏云壓著樓群翻滾而來。
劉勇摸出牡丹煙點上,猩紅的煙頭在昏暗的辦公室里忽明忽暗:“老何,這事兒咱們得走程序………”
“來不及。”何秋扯開衣領,“綁匪給的最后通牒是明早八點簽署股權轉讓協議,現在距離最后期限只剩十四個小時。”他抓起外套朝外走,“我需要你去查,與金鼎集團有關的治安案件,特別是涉及阮熊的。”
劉勇追到電梯口:“你去哪?”
“去會會一個老朋友。”電梯門緩緩閉合,何秋的臉龐在金屬反光中冷硬如鐵。
暴雨傾盆而下時,何秋正蹲在團結湖棚戶區的石板路上。
雨水順著油布棚頂的破洞澆下來,在他腳邊匯成渾濁的水洼。
二十米外亮著盞昏黃的白熾燈,“老兵修車鋪”的招牌在風雨中吱呀作響。
“誰?”卷簾門后傳來沙啞的喝問。
“獵鷹呼叫山雀。”何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1993年勐臘邊境,你欠我條命。”
鐵鏈嘩啦墜地,門縫里探出張刀疤縱橫的臉。
趙鐵柱盯著何秋看了足足半分鐘,突然咧嘴笑了:“何參謀,您這身西裝可比迷彩服帶勁。”他側身讓開通道,“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逼仄的修理間里堆滿汽車零件,墻上掛著泛黃的軍營合影。
何秋的指尖拂過照片里年輕的面孔:“我讓你盯著的那個阮熊,最近有什么動向!”
“沒什么,就是上個月十八號,”趙鐵柱擰開二鍋頭灌了一口,“這孫子在亮馬河飯店,跟個香江佬吃飯。
但那香江佬,說話卻帶著yn口音。”
何秋瞳孔驟縮。
這時腰間bp機突然震動,劉勇的留言帶著三個感嘆號:“速歸!有重大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