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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海的車停在樓下。
抬頭看看第三樓層的窗子,一種望而卻步感如期而至。以前每次回來,看到窗子開著心里就放心,就高興,因為這里是家,是溫馨的港灣。雖然此時此刻自己還有資格走進去,不說別的,本月的房租是自己親手交給房東。但已經聲明離婚,進去見到的是把自己視為敵人的張黎,彼此綠眼看白眼就不是滋味。
余海小心地敲門。
門是張黎輕輕地開。
看到的是熟悉而又不想認識了的一張臉孔,張黎不回頭地走進客廳。
余海落寞地坐進沙發上。如果是孩子可以憐惜一下,而他是傷害自己導致自己對婚姻失望的男人,不打罵算是夠以理待人了。
“我的回來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我只是想來商量如何分割財產。”余海說。
張黎從來就不是那種見利是圖的人,自從一起生活以來,兩人的收入就由她保管,她這管家婆真會當家,除了支付家里的正常開支,一切節余如數存入存折。聲明與余海離婚就打算二人平分,就算平分都是她吃虧,原來兩人的工資是差不多,后來余海升為副總,工資是加了,但余海的朋友增多了,飯局也多了,有時候還是張黎掏出自己的工資買單。盡管有吃虧的感覺,但張黎樂意讓一半給余海。
“其實沒必要商量,”張黎:“我不是說過各拿50%嗎?這樣分攤不會是你吃虧吧?”
余海沉思上一會兒說:“能不能多讓我一點,在平分的基礎上多給我五萬,我想萬一我創業?”
“什么?”張黎的眼光移過來,投到余海的身上,“我真服了你!我感覺你是得尺進丈,你知道平分財產已經是對我不公嗎?你還想多占?你的理由是什么?”
余海當然找不出正當理由,低著頭。
張黎站起來,氣憤地吼:“我真遇上無賴了。平分這四十萬,已經等于結婚這么多年我白嫁給了你,人家小姐一個晚上的收費幾百元吧?我連小姐都不如了你知道嗎?你別要摳門好不好?我答應給你的那張保險單你已經夠賺了!”
張黎說的無不道理,如果小氣到那種斤斤計較,算下來從戀愛到離婚幾百個夜晚,按照小姐市場價張黎吞完四十萬,余海都還是欠債,偏偏中國的法律沒有任何一條規定,離婚了,男人必須賠償女方青春費,這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然而幸運的余海卻不知足!
余海:“那我就只能拿二十萬?”
“你還想拿多少?”
余海沒了話。
張黎:“你想創業啊?貸款啊!告訴你,我也想創業呢!”
兩人誰也不再理誰,沉悶地坐著。
等到張黎想開口時,小韓出現在面前。此時張黎才記起剛才忘記了把門關。
這個時候,小韓的出現明顯是在挑釁,搶自己老公的女人在離婚階段跑到自己的家。張黎意識到了自己的縱容促成了潑婦的產生。
“張黎,我知道今天余海來找你清算家產,所以我來了。我希望你能夠公平地分割兩人的共同財產!”小韓的口氣象是審判官。
變了,那個純潔的小女孩變壞得六親不認了,連姐姐一詞都不愿用換上了“張黎”這一名字,張黎氣得要吐血:“關你什么事了?我和他之間的財產你憑什么來左右?你是法院?你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小韓冷笑:“我從來就不把你當作姐姐呢,只是你和小云強加給我一個姐姐而已!你想得開一點,余海就象茶幾上的茶水,誰喝都一樣,放心,把他交給我,我照顧他比你照顧的要好,不信,過一段時間你來看看是不是他多胖!”
“閉嘴!”
余海大喊的聲音超乎了尋常,把兩個女人嚇了一跳。
小韓還想再說些什么,余海已經把她拉起往門外走了。
幾分鐘后余海返回,他替小韓作道歉,在他的譴責中流露出悔恨與遺憾。
張黎把一本二十萬數額的存折遞給余海,這是張黎早已做好離婚的準備,是前天上建行把四十萬分為兩個帳戶。
“如果你不相信這存折是真,我可以跟你去銀行驗證,記住,現在的密碼是暫時設置的,是你的出生年月日,你拿去就立刻去更改密碼。我們還有一個手續要辦,那就是去保險公司,把投保人———我的名字更改,至于被保險人、受益人仍然是你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