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長治彈了彈青年肩膀并不存在的灰塵,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讓人注意到的溫和聲音說道“箱底壓了上百年的衣服攢了灰也不彈干凈,就這么穿著來參加公主的舞會,實在太失禮了。不過不用擔心,親愛的法瑞思坎布爾先生,我已經替你清理掉了。”
這當然不僅僅是在說青年的衣服款式,更是在嘲諷坎布爾家族腐朽陳舊的價值觀念與運行制度。
他們兩家,本就互相看不順眼。
一個嫌對方“實力至上”的做派太過輕佻。
一個嫌對方“唯血統論”的觀念太過陳腐。
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交鋒數不勝數,在場的人都見怪不怪了。
“你”法瑞思臉色漲紅,抬肩頂開戈長治的手,冷笑道“你們也就能嘴硬了,還真敢動手不成哼”說完,他揚長而去。
戈焰羽張口想跟戈長治說話,被戈夜白冷冷打斷“你不過d級,打得過身為c級卡師的法瑞思坎布爾嗎打不過還動手,你想過后果嗎”
“可是他”戈焰羽想要辯駁,戈夜白卻不給她機會。
“他為什么拿你開刀為什么不拿我或者他因為他知道,他打不過我們中的任何一個。而你,對他造不成任何傷害。”戈夜白說完,一個眼神也沒給戈焰羽轉身就走了。戈長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別放在心上,她就是這樣的脾氣,對事不對人。”
“對不起,二哥,我錯了,沒有沉住氣,差點落進了對方的圈套。”戈焰羽垂著腦袋,語氣消沉。
“沒什么,他不也吃了你一拳,就算沒法傷筋動骨,憑你的手勁,肯定也要疼上好一會。”會場里的樂聲小了許多,盤著高髻的銀發美人緩步走來,戈長治低聲說“舞會開始了,你要是不喜歡,第一支舞就和我跳吧。”
欒瞻沒來,憑戈焰羽臨時培訓的舞步,也只能和戈長治跳了。
一曲完畢,她悄悄從側門溜出,登上了花園一角的觀景臺,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
埋了好一會兒的委屈發酵起來,戈焰羽特別想找人傾訴。
她打開智腦翻了翻列表,笑笑肯定在制卡,阿鳳在重力室訓練,跟羅莉說非得被她當面笑話,姐姐在執行任務,欒瞻他到底來不來啊
委屈中又騰出一股火氣,戈焰羽給欒瞻發了消息。
很快,失蹤了許久的某人回了消息。
欒瞻馬上就到了,稍等片刻。
戈焰羽你剛才干嘛不回消息
欒瞻有點事耽擱了。
欒家現在最大的事就是和艾法金家族爭搶領地,欒瞻身為負責人之一,也有很多事要處理,他說的“有點事”肯定是家族的事了。
戈焰羽不說話了。
欒瞻發生什么了
戈焰羽沒事就是舞會太無聊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對面又沒了聲響。
是不是她太不努力了
明明大家都那么忙,沒人有空搭理她。
戈焰羽忍不住把頭埋進膝蓋,在沉靜的夜色里默默消化著自己的孤單與委屈。
好在她的情緒總是來的快,去得也快,才過了不到半小時,就把肚子里的火氣消化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