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表哥。”脂婉接過,在靠近門邊的位置坐下。
馬車其實很寬敞,但脂婉第一次跟陸湛共乘馬車,車廂里密閉的空間,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總覺得車廂逼仄得讓人心慌。
她拿著布巾,先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然后才去擦頭發。
她的動作很輕,生怕發出聲響,攪擾到表哥。
不一會兒,霜兒進來了。
脂婉悄然松了口氣。
車廂里多了霜兒,那份不自在,便減緩了很多。
“奴婢見過世子。”霜兒向陸湛行禮。
陸湛的目光,始終在書本上,并沒有抬頭,只“嗯”了聲。
霜兒顯然也是有些拘束的,她挨著脂婉坐好,接過她手里的布巾,仔細地幫她將發上和衣裙上的水珠給擦掉。
車里靜悄悄的,脂婉將腦袋靠在車壁上,聽著外面的雨聲。
興許是昨晚沒睡好,聽著外面的雨聲,她整個人有些困頓。
隨著馬車的晃動,她靠著車壁,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陸湛翻閱完幾頁書,抬手揉捏了下眉心,打算歇一會兒,卻看到小姑娘靠著車壁睡著的畫面。
陸湛的目光,在脂婉小臉上停留了片刻,便挪開了。
他拿過自己的披風,遞給霜兒。
“給你家小姐蓋上,別著涼了。”
“多謝世子。”霜兒有些欣喜,小聲道了一句謝,伸手接過,將披風仔細地蓋在脂婉身上。
靠著車壁睡覺,總歸是不舒服。
脂婉睡得脖頸有些疼,很快醒了。
她剛要伸手去揉捏后頸,忽然想起來陸湛還在馬車里,便作罷了。
一低頭,卻看到了身上的披風。
這是……
一股雪松木的清冽味道,鉆入鼻間。
她愣了愣。
說起來,夢里那男子身上,也有類似的味道,很是好聞。
怎么表哥的披風上也有?
還是說,時下的男子,都喜歡用這樣的熏香?
思及此,她用眼神詢問霜兒。
霜兒在她耳邊道:“是世子的披風,他怕小姐著涼,讓奴婢給您蓋上的。”
脂婉聞言,心里暖暖的,有些感動,忍不住看了眼陸湛的方向。
就見原本看書的男人,此時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假寐,原來被他握在手里的書本,此時被倒扣著,放在了旁邊的矮幾上。
脂婉的目光,在男人俊美的臉上,頓了頓。
即便是睡著,表哥給人的感覺依舊冷冽威嚴。
脂婉本想道謝的,見此情況,便沒敢出聲驚擾,而是將披風折好,放到一旁。
“小姐,您脖子是不是不舒服?”作為貼身丫鬟,霜兒早就看出了脂婉的異樣,小聲詢問道。
脂婉輕輕點了點頭,亦是小聲道:“是有些疼。”
“那您躺下來,奴婢給您揉揉。”霜兒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腿,低聲道。
陸湛在一旁,脂婉沒好意思躺下來,只側身坐著,讓霜兒幫她揉捏。
片刻后,她酸疼的后頸,總算緩和了許多,她剛坐正身子,便對上了陸湛漆黑的眼睛。
她愣了下,問道:“表哥,可是我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