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住她的下巴,神色間有絲克制的隱忍,黑眸緊攫著她,“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家,才能教養出你這樣大膽無畏的女子?”
脂婉無趣地撇了下嘴,一把將他推開,“你這么喜歡追根究底,該不會是當官的吧?”
男人一怔。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你這么喜歡盤問,下次別再來找我了。”脂婉滾到床內側,拉過被子,蒙在自己的頭上。
半晌,她突然聽到男人聲音低沉地問道:“你還差多少銀子?”
“什么?”脂婉一愣。
她因為蒙著被子,對方的聲音,便顯得有些模糊。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拉下被子,狐疑地看著他。
“你之前不是說要招贅?”男人躺在她身旁,語聲淡淡地問。
脂婉點頭,“我是說過,那又如何?”
“你要招贅,應該要先贖身吧?還差多少銀子?”男人問。
脂婉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支起身子,滿眼興味地說:“怎么,你要為我贖身?”
男人淡淡看著她,“我總歸是占盡了你的便宜,雖然是你情我愿之事,但我仍是要對你負責,你還差多少銀子,我補給你。”
脂婉挑眉。
這廝是不是在點她,前頭說他沒付嫖資一事?
“你要怎么補給我?”脂婉饒有興味地問。
“這次,我身上沒帶錢,下次,我會記得帶上銀票,亦或,姑娘留個住址,我將錢,寄給你。”男人慢條斯理地說。
脂婉聽到這里,明白過來他的意圖。
她聳了聳肩道:“不用了,跟你在一起,我也算快活,怎么能要你的錢?”
“這么說來,姑娘已經攢夠了贖身的銀子,或者,你已經從那個地方出來了。”男人深思地看著她。
脂婉翻了個白眼,這個男人還真是鍥而不舍,總想套她的話。
她有些煩,突然伸出腳,想將男人踹下床去,卻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握住了腳踝。
男人淡淡道:“姑娘這粗蠻的舉止,從何學來?”
“姑奶奶哪里學來的,用得著跟你說?”脂婉著惱道。
“就你這樣的脾氣,哪家青樓敢用你?”男人挑眉。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本姑娘天生麗質,多得是人搶著要我!”脂婉大言不慚地吼道。
青云居。
陸湛豁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躺在自己的床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做夢了。
但女孩兒的吼聲,卻好像還回蕩在耳邊。
想到女孩兒說的話,他抬手揉捏了下眉心,低頭莞爾失笑。
不過她這么信誓旦旦,性子又這么嬌蠻任性,難道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有著傾城之貌?
如此,才能說得通,她一個青樓女子,為何這么有底氣。
想到女孩兒住的奢華屋子,興許,女孩兒還是某間青樓的花魁。
想到這層,陸湛黑眸中,閃過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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