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婉垂下腦袋,小聲道:“我并沒有那樣想,表哥若沒別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說完,不等陸湛說話,趕緊轉身回了自己的艙房。
“砰!”
房門重重闔上,發出的聲響不小。
陸湛:“……”
表妹這是生氣了?
他抬手揉捏了下眉心。
不過,原來表妹也是有脾氣的。
他淡淡地想著。
艙房內,脂婉前腳才回來,后腳,方嬤嬤也回來了。
脂婉問道:“柳娘去珍珠房里,沒生什么事吧?”
“柳娘想生事,也沒機會啊,歐陽姑娘聰明著呢,并未讓她進去。”方嬤嬤含笑道。
脂婉聞言,放下心來。
方嬤嬤卻有些納悶地說:“表姑娘方才不是還想到甲板上透氣,怎么那么快就回來了?”
脂婉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手托著腮,并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道:“陳九說表哥將京中的青樓都逛遍了呢。”
“什么?”方嬤嬤瞪大眼睛,滿臉愕然,“世子身份高貴,為人清正,向來潔身自好,怎會去那種地方?陳九這個混賬東西,怎敢那樣編排世子?也不怕被夫人治罪!”
脂婉想到表哥方才的反應,頓了頓,忍不住為陳九說起了話,“方嬤嬤,這件事情,恐怕是真的,并非阿九編排。”
方嬤嬤搖頭,“不可能,世子人品貴重,怎會踏足那種地方?除非是為了辦案,那倒是情有可原。”
脂婉心道:辦案也不用逛遍青樓吧?而且表哥身為大理寺卿,什么樣的案子,需要他親自逛遍青樓去查?
在她看來,方才表哥將陳九罰去下艙,定是因為被陳九說破,而惱羞成怒了。
脂婉心里不禁對表哥感到了一絲失望。
她可是還清楚的記得,上回與表哥外出吃飯回來,表哥還親口與她解釋,去青樓,是為了查案子,那會兒,她還天真地相信了他的話。
結果,全然是假的。
想不到表哥竟也是言行不一之人。
她還道他是個真君子呢。
果然,男人都是一個德性,都不是好東西!
脂婉腹誹了一通,想起一事,忙正色問道:“方嬤嬤,你們這幾日與那柳娘接觸,沒有透露過我的姓氏吧?”
方嬤嬤連忙搖頭,“我謹尊表姑娘的吩咐,這幾日甚少與那柳娘接觸,除非必要,但也沒有向她透露過任何信息。”
“奴婢也沒有。”霜兒亦是搖頭。
脂婉聞言,便有些奇怪。
柳娘為何知道她的姓氏?
她相信歐陽珍珠也不可能與柳娘說的。
而船上那么多人,若不是親近之人說的,那便是……
脂婉福至心靈,忽然明白表哥為何將陳九罰去下艙了。
下艙住的是船夫和伙計,以及一眾侍衛,包括柳娘也住在那里,人員比較復雜。
柳娘若是有心知道什么,自是能從那些人口中打探到。
加上柳娘方才在表哥房門外,意欲勾引陳九的做派,也許船上的那些船夫、伙計,都已經被她勾引,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所以表哥才會尋個名目,將陳九罰去下艙,就是想讓陳九監督柳娘,以及船夫和伙計。
思及此,脂婉豁然開朗。
她就說方才表哥看起來也沒有那么生氣,卻將陳九罰去了下艙,原來是為了這個。
隔壁艙房,正在看卷宗的陸湛,突然打了個好幾個噴嚏。
他眉頭擰緊。
看到敞開的窗子,以為是夜里,江風太大的關系,上前將窗子給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