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也道:“那幾個老家伙,還在上面等著呢。”
幾人回到樓上時,曾鞏一家子已經走了,留下的官員和家眷,戰戰兢兢地看了眼陸湛。
見他臉上已沒方才的盛怒,這才松了口氣。
女眷們連忙上前,對脂婉噓寒問暖。
“脂姑娘沒事就好。”
“脂姑娘餓了吧,菜已經上齊了,快請入內用膳。”
女眷們殷勤極了,絲毫沒有方才袖手旁觀時的冷漠。
脂婉看向陸湛,見他點了頭,這才帶著歐陽珍珠,重新進了雅間。
進到雅間,二人依舊被請到了上座。
梁夫人向脂婉連連賠不是,“脂姑娘,方才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了,我們也不知道那曾夫人會突然發瘋,竟敢對你動手,幸好你無甚大礙,否則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什么叫無甚大礙?婉婉的手都被燙紅了。”歐陽珍珠怒聲道。
梁夫人聞言,心里很是著惱。
不過是個跟班,竟也敢對她大呼小叫!
依她平時的脾氣,早將這野丫頭打死了。
她看了眼脂婉,將這股怒意,按壓了下來。
另找機會教訓她便是。
“吃菜,吃菜。”梁夫人假裝沒聽到,拿起公筷,殷勤地為脂婉夾菜。
就在菜要夾到脂婉的碗里時,脂婉卻突然挪開了自己的碗。
梁夫人筷子里的菜,便掉到了桌上。
她動作一僵,愕然地看著脂婉。
“我不習慣吃別人夾的菜。”脂婉微微一笑,然后拿起公筷,將桌子上的菜,夾到了梁夫人面前的碗里,“梁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這菜,還是梁夫人自己吃吧。”
梁夫人驚愕地看著她。
其他女眷,亦是驚詫地看著脂婉。
她這是什么意思?
讓梁夫人吃掉到桌上的菜?
梁夫人已是面色鐵青。
這個賤蹄子,看在陸大人的面子上,她才一再地容忍她,她卻想踩在她臉上?
不過就是一個破落戶,真將自己當回事了?
正當梁夫人氣得肝都要炸了時,忽聽小姑娘不疾不徐地說:“諸位對我可能有些誤解,我自小寄居在定國公府,雖然姨父姨母,乃至表哥,都對我很好,可我到底也不是陸家人。
但這位歐陽小姐跟我不一樣,她可是平西侯府的嫡女,上頭的哥哥,亦是大理寺少卿,更遑論,歐陽小姐還與長樂公主,有些私交。
對了珍珠,我們來揚州前,長樂公主不是邀請我們去公主府玩么?我們突然跑來了揚州,不知長樂公主會不會怪罪?”
歐陽珍珠很機靈,立即會意,她蹙著眉道:“應該不會吧,我們回去時,帶些這里的特產回去送給公主便是。”
聽著二人對話的女眷們,面色全變了。
脂婉說自己寄居在陸家,雖得姨父姨母表哥疼愛,卻不是陸家人,其實是說,她深受定國公夫婦,以及陸大人的疼愛。
她們不由便想起方才陸大人闖進雅間時,那懾人的手段。
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若她們現在還認為脂婉只是個無依無靠的破落戶,那就真是愚不可及了。
況且,脂婉身邊坐著的那個歐陽姑娘,還是平西侯府的嫡女。
怪不得她方才氣勢那么盛,敢與通判夫人叫板,原來竟是京中世家女。
另外,二人竟還與長樂公主有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