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姨娘性子軟弱,面皮也薄,平日里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今日脂婉要離府,她才想借給脂婉送行,套下近乎的。”陸蘭說到這里,情緒又激動了起來,轉頭看向脂婉,質問道,“我姨娘出身卑微,在府里從來都謹慎小心,她不過是想與你套近乎,你為何要這么殘忍地殺害她?
縱然你以后會是陸家的當家主母,但也不該漠視生命。我姨娘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卻被你給殺了……”
脂婉眼神冰冷地看著她,她話里話外,都說她姨娘性子軟弱,出身卑微,這是想博取大家對她的同情,讓大家忽略表哥方才說的話。
“你口口聲聲脂婉殺死了你的姨娘,你可是親眼看到了?”陸湛沉聲問道。
陸蘭抹了抹眼淚道:“這個問題,方才我已經說過了,我再說一遍,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脂婉行兇,但我趕到時,我姨娘已經死在了脂婉的床上,而脂婉主仆就在一旁,若不是她們殺的,那大哥你告訴我,是誰殺了我姨娘?”
陸湛目光冰冷地看著她,“是你!”
眾人聞言,驚愕地看著他。
陸蘭愣了下,旋即好笑地搖了搖頭,“太荒謬了,你為了替脂婉開脫,真是什么話都敢說,你對得起你身上的官袍嗎?沒想到,堂堂大理寺卿,竟然是這樣斷案的,你這是循私枉法,你可知道?”
“陸蘭,你不用轉移話題。”陸湛語聲冰冷,“殺害徐姨娘的,確實是你,我不知道你跟脂婉之間有什么過節,但你已不是第一次害她了,而這次為了陷害她,竟將你的生母殺害,實乃喪心病狂!”
陸蘭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是我大哥,亦是大理寺卿,你若執意要護著脂婉,我姨娘也只能含冤而死。”
聽她動不動就拿陸湛的官職說事,想抹黑陸湛,魏氏氣得心口起伏。
脂婉亦是很生氣。
陸蘭不但陷害她,還想抹黑表哥,字字句句都在告訴旁人,表哥循私枉法。
她剛要說話,卻見陸湛走到了床邊。
他床上床下都檢查了一番,而后開口道:“現場沒有掙扎打斗的痕跡,就連這床單、被褥都還是整整齊齊的,這就很奇怪了,難道徐姨娘當時面對兇手,都不曾掙扎,而是乖乖站著讓人殺?”
那官員聞言,也上前查看了一番,發現情況確實像他說的一樣。
“這太奇怪了,面對亡死,是人都會害怕,會本能地掙扎,可這個死者,看起來卻很安詳,完全沒有驚恐害怕,像是做好了準備,讓人殺一樣。”官員看著徐姨娘的臉,若有所思地說。
“方才仵作不是說了,我姨娘是叫人從背后偷襲的,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死在了兇手手里,自然不會有痛苦的表情。”陸蘭說著,看向二人,“你們是同僚,該不會想官官相護吧?就不怕我告到督察院?”
那官員聽到這里,已經有了一些怒意。
這個陸家姑娘,動不動就威脅他們,實在是蠻不講理。
他搖了搖頭道:“陸姑娘有所不知,即便人被捅到要害,也不可能立即斃命,傷在要害,可是很疼的,在咽氣前,正常人臉上都會露出痛苦的表情。
但你的姨娘,非但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很安詳,看起來……像是有些欣慰。
除非,殺她的人,是她熟悉,且看重的人,她才會甘愿赴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