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懷里面色蒼白,身子瘦弱,額頭血肉模糊的小女兒,陸靖思很是震驚。
他從沒有把這個庶女,當一回事,只以為這個女兒,就是個軟弱無能的人,卻沒想到,性子這么烈。
竟然會以死證清白。
看著女兒奄奄一息的樣子,陸靖思心里生出愧疚來。
“蘭兒、蘭兒……”陸老夫人搖著陸蘭的手,老淚縱橫。
陸蘭雙眼緊閉,無聲無息。
陸靖思將陸蘭抱了起來,目光陰狠地看向脂婉,“脂婉,若是蘭兒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看著他懷里,好像已經斷氣了的陸蘭,脂婉攥緊了指尖。
陸蘭這出釜底抽薪,還真是高明。
這下,不但撇清了弒母的嫌疑,還博取了陸老夫人和陸靖思的同情。
“你敢動脂婉試試?”陸湛將脂婉擋在了身后,目光冰涼地看著他這位二叔,“陸蘭鬧這出,不過是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你看不出來?還是故意縱容、包庇她?”
對上侄子冰冷的目光,陸靖思瞳孔縮了下,但看著懷里不知是死是生的女兒,他不禁挺起胸膛,罵道:“陸湛,你目無長輩,狂妄自大,就不怕我上書彈劾你?”
“你不必威脅我,反倒是你包庇弒母之女,若傳揚出去,你也難獨善其身!”陸湛語聲若冰,“另外,”他目光落在昏迷的陸蘭身上,“她以為假裝尋死,就能撇清弒母嫌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殺害生母,必將受到嚴懲!”
陸靖思心中一震,但女兒撞墻自盡的一幕,仍沖擊著他,不禁駁斥道:“陸蘭向來軟弱老實,絕不可能弒母,你休想將罪名安在蘭兒身上,這件事情,我定要上報皇上,請皇上圣裁!
你陸湛再有本事,還能包庇真兇?”說到這里,他目光剜了眼脂婉,而后抱著陸蘭,匆匆離開。
陸老夫人跟出去前,一臉失望地看向陸湛,“謹之,你真是糊涂啊,竟然因為一個女人,如此失智,陸蘭可是你的親堂妹,你怎能為了外人,對付陸蘭?”說罷,嘆著氣,搖搖頭,離開了。
魏氏氣得胸口急劇起伏,“這一個兩個的,怎么如此愚蠢?老太太還好意思說別人糊涂,我看闔府最糊涂的就是她!”
那官員抹了抹汗。
他怎么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本來陸蘭確實有重大的嫌棄,他可以依律,將其帶回衙門受審的,可她突然鬧了這一出,只能擱置了,畢竟陸蘭撞的那一下不輕,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陸大人,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官員向陸湛請示道。
陸湛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不知向陳大人報官的是何人?”
“是個丫鬟,叫什么,下官便不知道了。”陳大人回道,因涉及到定國公府,所以接到報案,他不敢怠慢,立即帶人趕來了定國公府。
陸湛點了點頭,問道:“不知你是何時接到報官的消息的?”
“巳時……”陳大人說到這里,心頭一凜,死者死于巳時一刻左右,而他卻在巳時左右便接到了報官,也就是說,死者還沒死之前,他便接到報官了。
那報官之人,是如何能提前知道,死者會死?
除非是早有預謀的。
思及此,陳大人抹了抹頭上的汗,急忙吩咐底下衙差,“快,將那報官的丫鬟找出來,只要找出那丫鬟,就能知道誰是兇手了。”
不用陸湛說什么,魏氏已經明白了過來,開口道:“我讓人將府中丫鬟,都叫到前院,你們看看當中有沒有報官的那個丫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