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霜兒渾身是血地被衙差拖了進來。
“霜兒!”脂婉大駭,驚叫一聲,撲了過去。
見霜兒全身是血,她又驚又怒,想抱她,又怕觸碰到她身上的傷口,不敢妄動。
這會兒,她終于明白了歐陽磊為何會叫她換上帶血衣衫的用意。
她是嫌犯,那身為她貼身丫鬟的霜兒,也一樣是,因為她們主仆二人是第一個發現徐姨娘死的,又正好都在案發現場。
只是她比霜兒幸運,得到了庇護,可霜兒卻沒有人庇護她,被押去鐵獄,受盡了酷刑。
思及此,她愧疚難當,摸了摸霜兒蒼白的臉,聲音哽咽,“對不起霜兒,是我連累了你……”
“小姐……”霜兒強撐起身子,搖搖頭道,“奴婢沒事兒……”
歐陽磊心里有些歉疚,此案鬧得沸沸揚揚,皇上都在盯著,他不能太過循私,脂婉和丫鬟都是嫌犯,他只能保下脂婉不受刑,但她的丫鬟,他無能無力。
畢竟那么多眼睛在盯著。
歐陽磊收住思緒,沉聲道:“霜兒,將當時的情形,詳細講來,不得隱瞞!”
“該說的,奴婢在受刑時,便都說過了,無一字虛言……我家小姐,絕無可能殺害徐姨娘……當時我們從陸老夫人的福壽堂回來,卻發現徐姨娘死在了內室的床上……當時我家小姐還嚇吐了。
反而、反而是陸四小姐,她形跡可疑,平日里極少來瑤光閣,那日我和小姐才發現徐姨娘慘死,她后腳便沖了進來,還不由紛說、說小姐殺害了她的姨娘……”
霜兒受過刑,身上有傷,說話氣弱游絲。
“你胡說……脂婉是你家小姐,你、你自然向她說話……分明是你們主仆合謀,將我姨娘給殺死的……大人,霜兒的話……不能作為證據,她是幫兇啊……”陸蘭趴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
“她們是主仆,說的話,不足為信,那么請陸夫人和陸老夫人,以及陳大人、王仵作一起到堂上來。”歐陽磊命令道。
不一會兒,幾人便被帶上了公堂。
看到脂婉身上都是血跡,魏氏面色大變,喊道:“婉兒……”
脂婉朝她搖了搖頭。
魏氏這才定了定神,重新打量她的氣色。
見她身上雖然有血,但氣色還不錯,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可轉而看到霜兒滿身是血、面色蒼白地趴在地上,心頭一緊,這丫頭這次真是受苦了。
陸老夫人看著渾身是血的陸蘭,心疼壞了,對歐陽磊怒聲質問道:“你們大理寺這是濫用私刑,我孫女兒好好的一個人,竟被你們打成了這樣,難道你們還想屈打成招不成?”
毆陽磊心里冷笑了聲,沒理會她,端肅著臉,用力拍了下驚堂木,道:“肅靜!公堂之上,豈容你們喧嘩?”
陸老夫人這才閉了嘴。
“陸夫人,昨日巳時一刻,脂婉可是跟你在一塊兒?”毆陽磊問道。
“正是。”魏氏點了點頭,“昨日是脂婉搬離陸府的日子,我讓她跟我一起去福壽堂,給老太太辭行。”
歐陽磊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陸老夫人,“陸老夫人,昨日巳時一刻,脂婉可是跟陸夫人在你的福壽堂說話?”
陸老夫人目光閃了下,“我、我年紀大了,不記得當時具體是什么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