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香雖然著急老二的婚事,但她可不會像丁玉珍那么沉不住氣。
人家女兒剛過門,腳跟還沒站穩呢,就著急忙慌找人家給開后門往部隊塞人,吃相也太難看了。
她和丈夫江大山小聲商量著,“家里的李子開始熟了,等過幾天端午節,挑大的甜的摘上兩筐,給三弟家送去,順便跟他提一提老二的婚事。”
江大山橫妻子一眼,“大海今天說的那些話,你沒聽見啊?不要啥事都想著找大海,人又不欠咱們的!”
楊春香嗔道:“咱們又不是找陸家行方便走后門,大海自己也說了,兄弟間有難處相互幫忙是應該的,他當親叔叔的,親侄子娶不上媳婦,他不得幫襯一把啊?”
江超也是個機靈的,聽父母談他的終身大事,忙不迭接腔:
“爸,燕子說了,她們家要一臺縫紉機,另外還要66塊彩禮。”
江大山垂著眼皮沒吭聲。
他當老子的,眼瞅著老二年齡越來越大,卻拿不出錢給老二娶媳婦,心里自然也急。
可這個口,他也真沒臉開。
前兩年老大娶媳婦,他找江大海借了200塊,到現在還沒還清呢。
如今老二要結婚,又上門找兄弟借。
薅羊毛也不能光逮著一只羊薅吧,村里人還不得戳他脊梁骨啊。
楊春香自然知道丈夫的顧慮,勸說道:“大海把錢借給咱們,咱們還想著還他,要是借給阮家那幫臭不要臉的,那就是肉包子打狗!瞧著吧,陸家給了三弟那么大一筆彩禮,阮家那幫吸血蟲指不定暗地里打什么鬼主意呢。”
聽妻子這么一說,江大山的負罪感頓時減輕不少。
既然這錢都要借出去,那不如借給他們。
他和江大海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親兄弟呢。
……
江茉莉被窗外的麻雀聲吵醒,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大紅。
挑高的房頂懸掛著米字型的拉花喜紙,身下是大紅的喜被和枕巾,房間里的所有家具、梳妝鏡、書桌、臺燈、暖水瓶、茶缸,也都貼滿了喜字。
她惺忪著眼睛的從床上坐起,偏頭看向左側的窗戶。
別的不說,這扇窗戶就很得她心。
帶上窗的四扇鋼框玻璃窗,不僅通風良好,采光更是沒話說。
透過明亮的窗戶,能看到外面院子里種了不少蔬菜,辣椒、茄子、黃瓜、番茄。
再往遠一些的院墻根下,有一叢月季,成人拳頭大小的花冠,姹紫嫣紅,爭奇斗艷。
“啊~”
江茉莉打著呵欠起床。
打開房間門后,她先探出半顆腦袋,左邊看看,右邊又看了看,對陸家基本有了個大致了解。
她的左手邊有個房間,對面有兩個房間,加上她所在的房間,剛好四個房間。
房間外有一條六七米長的走道,走道盡頭應該客廳,隱約有說話聲音傳來。
安慧和兩個兒媳婦,還有吳妙云幾個正在對賬。
看到江茉莉披頭散發的從房間出來,幾人都是一靜。
“喲,小江睡醒了?”
吳妙云調侃的口吻中夾雜著淡淡不喜。
很顯然,這份不喜是針對江茉莉。
新婚當天惹出一堆亂子,讓賓客笑話不說,還傷了婆婆的腰。
同為當婆婆的人,對這樣兒媳婦她是深惡痛決。
江茉莉身上是長了幾根反骨的,主打你越是看不慣我,我越往你跟前湊。
就是玩,氣死你。
她一屁股挨著吳妙云坐下,“說什么呢,這么熱鬧,繼續說,我也聽聽。”
“怎么不說了?有什么是我聽不得的嗎?該不會是在說我壞話吧?”
吳妙云本就看不慣她,偏她還沒臉沒皮的往跟前湊,當即冷了臉。
“瞧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回家燒飯呢,就先回去了。”
吳妙云邊說著,邊給伍蘭和喬靜遞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