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莉和江大海連夜趕去了蓮花村。
李紅英說死就死了,魏家人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將其安置在舊草房里。
除了通知江大海外,魏家人也通知了李紅英的娘家。
江茉莉和江大海到的時候,李家和劉素芬正吵得不可開交。
李紅英是在魏姍被活埋的山洞外的樹上,上吊自縊的。
恰巧劉素芬中午對李紅英說過“我要是你,我都沒臉活了,拿根繩子上吊死了算了”的話,當時蓮花村不少村民都聽到了。
李家人認定李紅英是被劉素芬逼死的,要向劉素芬討要說法。
劉素芬自然不認這口黑鍋。
“她自己不想活了,關我屁事,我讓你們都去死,你們聽我的嗎?自己拉不出屎來怪茅坑,別什么屎盆子爛鍋蓋都想往老娘頭上扣!”
李家人不依不饒:“人都死了,你還說這種話,你就不怕遭報應啊?”
劉素芬冷笑:“老娘怕個捶子,她有本事晚上來找我,老娘等著!”
見在劉素芬這兒討不著好,李家人只能找江大海商量后事。
人死了得落土為安,不可能放著不管。
可辦后事費力又費錢,很顯然李家人不想接管這爛攤子。
江大海和江茉莉商量了下,決定喪事一切從簡。
只通知直系親屬吊唁,不設靈堂、不辦酒席,也不收禮。
在給李紅英裝裹時,發現了遺書。
——都是我的錯,我替小晴還債。
短短一行字,便交待了李紅英的一生。
裝裹和入殮等一系列事,江茉莉都是請人做的。
封棺前有個親屬吊唁的流程,江大海人卻不在。
江茉莉找了好一會,才在河溝邊找到江大海。
一個人坐在河溝邊的石磨上,手里捏著李紅英的遺書,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
江大海回過頭,眼里明顯有著淚意。
江茉莉走過去,在江大海身邊坐下來,道:“難過嗷?沒事,我陪著你。”
江大海眼眶驀地就紅了起來,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第一次跟著媒人來見你紅英姨,就是在這河溝邊。當時她跟我說,洗衣做飯照顧孩子的活,她都能干,但要帶上她的閨女一塊。”
“我看著她勤快本份,又看小晴跟你差不多的年紀,想著你以后也能有個玩伴,就同意了。”
“坦白說,我和你紅英姨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同志,是戰友。我負責賺錢,她負責照顧家里,我們就這么相互扶持把你們拉扯大。”
“我對她,始終沒有像對你母親那種情意,但攜手相伴這十年,她也成了我最親近最熟悉的人,現在突然沒了,就像斷了一只左膀右臂,心里也是疼的。”
說著便低低哭了起來。
江茉莉默默掏出手帕,給其擦眼淚。
心道便宜老爹也是命苦,四十歲不到,死了兩任老婆。
……
魏晴作為羈押期間的犯罪嫌疑人,按例是不被允許參加喪禮的。
但公安那邊為魏晴拒不交待犯罪事實而頭疼,考慮到李紅英的自殺,或許能喚回魏晴的良知,公安破例批準了魏晴外出吊唁李紅英。
在一名公安的監管下,魏晴戴著手銬走出看守所的大門。
看到等候的江茉莉,她臉上流露出憤恨。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江茉莉勾唇:“你是挺好孝的,你媽都被你孝死了。”
魏晴臉色沉下,“我媽怎么了?”
江茉莉看著她:“你媽為了替你贖罪,在你殺人的山頭上吊死了。”
“你放屁!你胡說八道!你詛咒我媽,你不得好死!”
魏晴惱怒的破口大罵,要不是被公安攔著,恨不得將江茉莉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