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云面上浮現出一絲無奈,只能暗暗搖頭。
二人說話之間。
一直在雪地里勻速前行的馬車緩緩停了下來:“王爺、王妃,咱們到王府了。”
朱棣起身掀開馬車簾子,不待下車,便看到府上的小廝已經小跑著走到了馬車旁邊。
朱棣跳下馬車,蹙起眉頭遲疑了片刻。
沉著臉問道:“何事?”一邊說著,一邊扶著徐妙云下了車。
小廝應聲答道:“回稟王爺,慶壽寺的道衍住持來府上了,說是有要事,已經在待客的偏廳等了王爺大半個時辰的時間了。”
朱棣面上露出一絲詫異,和徐妙云交換了一個眼神。
今天是大年初一。
道衍和尚大晚上地跑過來,看起來還真有點蹊蹺,事出反常必有妖,該不會……還特么有什么晦氣吧!
想到這兒,朱棣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了。
沉默間。
面前回話的小廝補充了一句:“啟稟王爺,道衍主持吩咐讓告訴王爺,此番,是好事情。”
聽到這話。
朱棣當即長舒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一抹驚喜的神色,一時間竟覺得有些恍惚——這半年時間以來,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碰上什么「好事情」了。
他呆愣了片刻。
目光發亮道:“好事情?那本王可得聽聽了。”
說罷,幾乎是三步并著兩步走,徑直踏入燕王府,直奔府中待客的偏廳而去。
徐妙云跟在他身后都快追不上人了……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來到了偏廳,大年初一,道衍和尚還是一身玄色袈裟,神色平靜地雙目微闔,雙手合十。
聽到門口的動靜,這才緩緩睜開眸子,站起身來,朝朱棣和徐妙云微微點頭致意:“王爺,王妃。”
“道衍師父且說,是什么好事情?”朱棣連寒暄招呼都免去了,單刀直入地問道,這半年多的時間以來,太晦氣了,他急需沖沖喜。
“今夜王爺和王妃在私宅里待了許久,不知可探到了些什么?陛下那邊的情報,必然最重要,也最真實,于于咱們籌謀之事影響也最大。”道衍和尚卻是不著急說自己的事情,反而先問起了朱棣和徐妙云。
情報越多才越好分析事情,只可惜他之前放出去的眼睛、扎出去的釘子,似是被人嚴防死守住了一般,全部都無用,他現在最愁的就是這塊。
今天好不容易有了這機會,道衍和尚也難以平靜。
索性都是要說的事情。
朱棣也本就有求教詢問道衍和尚的心思。
當下自然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地把私宅之內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地告訴了道衍和尚,而后問道:“不知道衍師父的「好事情」和此事是否有干系?”
道衍和尚搖了搖頭:“倒是干系不大。”
只是他聽完朱棣探到的消息過后,便緊蹙著眉頭,顯然已經不似一開始那般平靜了,甚至目光有些凝重地道,沉聲道:“還真是層出不窮啊。”
朱棣一臉好奇地問道:“拿著一堆賬簿,便查出了下面的貪腐,這其中的道理,道衍師父可有什么頭緒?”
朱棣問完。
徐妙云也目光好奇地看向了道衍和尚。
她自問自己對賬目之事也算不得陌生,未出嫁之前她管著魏國公府的賬,出嫁之后是燕王府主母,管著燕王府的賬目……
單就這一府之賬,想要理清楚,耗費的功夫也不小。
反正她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其中有什么關竅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