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常升老神在在地看了對方一眼。
還有心情繼續喝酒。
來人被這么多人注視著,一個個不是國公、就是侯爺、伯爺,再不濟也能稱得上一聲將軍,神情一時變得格外拘謹起來,待眾人聲音平息下去,這才敢開口說話:
“回諸位國公、侯爺、伯爺、將軍的話,穎國公自出了涼國公府之后,便立刻奔著穎國公府回去了,此后再未出府過。”這次的事情可以說就是傅友德引起來的,他的動向當然是最令人在意的。
聽到這話,不少人紛紛松了口氣。
傅友德那邊越平靜,越說明圣旨就是真的,換句話說,越能證明陛下的確沒防著他們。
他們當然也樂得見到這個結果。
只有周立軒和范松德二人蹙起眉頭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不相信:傅友德還真不動作?
頓了頓,范松德朝鶴慶候張翼的方向看去,動了動眉梢。
張翼也似是接收到了什么一般,點了點頭,而后站起身來看向前來報信之人,壓著聲音問道:“那宮里……陛下那邊如何了?他有沒有……往外發什么詔令?”
周立軒和范松德一早就和他說過。
這次的事情在三個關鍵點,一個是傅友德,一個是宮里,還有一個是應天府駐扎衛所的動靜。
張翼自然明白范松德的意思。
而張翼問出這話,眾人的目光也再次變得凝重起來,直直落在來人的身上,投去詢問的目光。
那人抿了抿嘴唇:“回侯爺的話,宮里的線報,陛下去了御花園看了看他種的那些藤,據說看了好一會兒。”
“然后就……出宮去了……”
“出宮!?”聽到這兩個字,不待這人把話說完,所有人便仿佛都被觸動到了敏感神經一般,目光變得格外緊張起來,紛紛驚嘆道,各自交流著猶疑的目光。
同時,神情也變得凌厲起來,窸窸窣窣地議論著:
“這下怎么說?是不是不能再等著了?再等說不準真失了先機了!”
“陛下他當真……害……”
“……”
諸多議論聲之中。
周立軒和范松德二人臉上則總算出現了一絲釋然。
范松德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低聲道:“果然事情沒這么簡單!小皇帝和他的軍師怎么會放掉傅友德這張牌?”周立軒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然而,下一刻。
那名前來報信的人便大著膽子開口打斷了眾人窸窸窣窣地議論聲音:“不……不是……各位爺可否……可否且聽屬下說完?”都是大人物,他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你說!”藍玉立刻看著他,定定地道。
有藍玉發話,這人底氣才足了些,開口道:“陛下他出了宮之后,坐著馬車就直奔京郊的煉丹司去了……”
“至于應天府內外駐扎的衛所,都是沒有任何動靜的。”
“煉丹司?”
眾人先是蹙眉不解的呢喃了一句。
隨后便有人立刻舒展了眉頭,面上露出放松的笑意:“呵!咱還當這是要去做什么呢?這種節骨眼兒上,還想著玩兒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他長舒了一口氣。
仰頭一杯酒飲下之后,朗聲開懷大笑起來。
其他人面上也紛紛露出釋然的笑意,深以為然地點頭道:“不錯!又是去御花園搗弄他那幾根藤,又是去煉丹司鉆研他的仙丹……陛下啊……他還是凈想著玩兒呢!”
“都把一顆心往肚子里揣回去吧!沒啥事兒!”
“哈哈哈哈哈哈!”
“總歸還是孩子不是?要咱說啊,陛下壓根兒就沒想那么多!倒是咱三番兩次懷疑陛下、誤會陛下了!”
“……”
說到這些,眾人一顆心也各自都逐漸安定下來,臉上的嚴肅和凝重都漸漸消退了下去。
現在眾人雖然都知道朱允熥在御花園里種了紅薯藤,可誰都不知道那是啥,只當朱允熥一如既往地熱愛園藝——畢竟朱元璋的「尸體」都還在乾清宮停靈的時候,他就開始搗鼓這玩意兒了,這人設可太從一而終、太合理了!
至于煉丹司……更是經常被人詬病勸諫的事兒。
這種時候都還凈想著這種玩樂、虛無縹緲的事情,他能搗鼓個啥?況且傅友德也沒動靜。
「沒跑了!虛驚一場!」不少人心里暗暗松懈道。
嘻嘻哈哈之間,此間的空氣頓時變得快活了不少。
至于常升的嘴角則是噙起了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又緩緩喝了口酒,從鍋子里撈了塊肉塞進嘴里。
只有默默混跡在一旁的范松德和周立軒二人臉上的表情凝滯住了:「啥情況!?」
「一個兩個三個都沒任何動靜?這不可能啊?」
「這小皇帝啥情況?就算他一心玩物喪志,他背后不還站著一個智比諸葛的軍師在把控一切么?他不明白,他那位軍師如此聰明,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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