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情形卻是變了。
他已然認為朱允熥之前說的承諾是還作數,心里的顧慮消失了,對那份所謂的好處便也沒那么著急了,而這兩個商人之前說的那些也就成了「胡說八道」,更沒什么用處了。
對兩個沒用處的低賤商人。
張翼自然沒什么好語氣。
甚至某些念頭都已經在腦子里轉了起來——從他們這里聽了不少事兒的人,又沒了用處,該怎么處理?
周立軒和范松德是敏銳的,立刻察覺出了這份不一樣的情緒,心中不由暗暗一緊。
暗罵了一句:「操!」
特么的他們來之前也沒想過,板上釘釘的事兒,會這么亂來啊!一個不小心,小命都快搭上了……
不過他們反應也快。
周立軒立刻鎮定下來,道:“張老哥,這事兒都還沒塵埃落定呢!他們現下沒有動作是不假,可不代表他們之后不會有動作,您且想想……”
“穎國公如今是不是還在應天府之內?”
“誰知道宮里那位倒騰他那些藤啊、仙丹的……就不會是什么障眼法?這樣的障眼法他之前也沒少用過!”
說到這里,周立軒心里頓時便定了定,嘴上說的雖也帶著安撫、引導張翼的目的,但他心里同時也確確實實是這么想的……
他覺得,如果有不對勁,那只能是這里不對勁了!
要是朱允熥知道了這一出。
只怕都得哭笑不得——從前我的確是裝的,你們倒是也三番兩次信了,現在我不裝了,你們倒是又不信了。
天地良心。
他真是單純去看紅薯藤的,也是想到了煉丹司,想看看那邊的工作進度,所以就單純去看看了。
周立軒說完。
范松德也在一旁循循善誘道:“張老哥您往桌上那邊看看,涼國公、靖寧侯、舳艫候……此刻哪兒還有半分戒備?說不準一個高興,大家都往盡興了喝。”
“一伙人都搞得醉醺醺暈乎乎的……這時候宮里那邊、穎國公那邊才真正開始動作起來,后果會是如何?”
他本來也正愁著這群人完全失了戒心,說不準要翻車,現在張翼過來,剛好讓張翼去張這個嘴。
張翼微微的醉意消散了些,一拍腦袋,半句話沒有再多說,轉身便回了席上去。
周立軒和范松德默契地看向對方。
齊齊長舒了一口氣。
范松德苦笑道:“剛剛他面上雖沒露出什么殺意,卻是對你我動了殺心啊!這鐵板釘釘事兒,居然能差點讓你我丟了小命,小皇帝那個軍師,還真是讓人摸不清路子。”
周立軒也無奈搖頭道:“再摸不清路子,只要抓住了他們的核心目標和矛盾,就不怕!再多花里胡哨的障眼法,只要不上他們的當,就出不了事兒。”
把張翼應付過去之后。
二人雖也感受到了張翼之前的殺意,卻也不怎么慌。
只是他們不會知道,他們琢磨來琢磨去,得到的結果其實都錯得離譜。
眼下把張翼應付過去,不過是稍作拖延罷了。
甚至乎,還又給朱允熥多做了一層嫁衣——再一再二又再三,淮西勛貴又雙叒叕被遛了一波,這多省心?
而另外一邊。
已經被吃喝得有些杯盤狼藉的席上。
此刻沉浸在放松愉悅的氣氛之中——確定自己不用和朱允熥這個新帝鬧翻、確認自己該得的還能得到,這當然值得歡喜。
當張翼重新往席間的方向走回去的時候,常升正看了一眼喜笑顏開的眾人,舉起酒杯故作幾分醉意道:“各位叔伯看我說什么來著?還是吃著喝著、喝著吃著最要緊不是?陛下啊,他鐵定和咱站一邊兒的,從來就沒這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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