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今天這一個個的……」
「眼睛珠子里都在冒火啊,肯定是都已經知道了傅友德離京的事兒了,這刺激受得不小啊。」
朱允熥面上雖沒什么表情,心里卻在暗暗琢磨吐槽。
這情形他其實是有所預料的。
畢竟文武之爭,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現在他們相當于是收到了一個「以后武將將要只手遮天」的信號,誰能忍?
只不過朱允熥也沒想到,傅友德趕那么大早就出發了。
他也是臨上朝之前才收到的消息。
「這群人……今天是擺明了想在朕這奉天殿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吶。」朱允熥靜靜地看著眾人,以不變應萬變。
頓了頓,他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心里也立刻有了主意。
當然,面前這群人,管他變不變的,肯定都不會讓他安寧,見馬三寶遲遲沒有開口,便有人直接踏步出列:“啟稟陛下,微臣有本啟奏!”
文臣列隊之中所有人眼中頓時齊刷刷燒起一團火。
眼神流轉著,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
而武將列隊之中。
同樣也有人雙眼一瞇,腳都抬起來了,也要出列。
卻在這時,朱允熥那一貫溫潤的聲音從所有人前方傳來,自上而下,帶著輕浮和不以為意,在奉天殿之內回響:“噫!諸位臣工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個兩個眼睛下掛著兩個眼袋,眼圈兒發青?”
朱允熥此話一出,文臣武將神色各異。
淮西勛貴這一邊兒面上都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或是夾雜著些許愧疚、尷尬……
而文臣這邊。
一個個臉上的怒意則更甚:黑眼圈還能為的什么?還不是為了穎國公的去留那件破事兒?你做出如此糊涂的決定,自己倒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問旁人怎么了。
想到這里,最先站出隊列之人說話都沒之前客氣了:“說起來,正與微臣要說的事兒有關!”
說罷,這人長吸了一口氣,做好打持久戰開噴的準備。
只是他嘴里一個字兒沒往外吐。
便被朱允熥的聲音給懟了回去:“你們都是為大明朝廷做事的,是有功之臣,這看起來好似……朕是個不體恤臣工,不憐憫下屬的皇帝一般……”
現在事兒還不算攤到明面上來講,所以朱允熥只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直接顧左右而言他,逮著最無關緊要的事情絮叨起來。
說完,他若有所思地頓了頓。
故作苦惱的樣子蹙眉吸了口氣,道:“不行不行,這可不行,你們都是我大明皇朝的股肱之臣,把你們給累壞了,往后朝廷運轉說不準都得出事兒,得歇著!”
“罷了罷了,今日罷朝,朕給你們放假!”
朱允熥當這皇帝的時間也不短了。
看他們這架勢。
后面他們想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心里瞬間就全都有了預判——勸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發狠、死諫、以頭搶地、拿頭撞墻什么的——相比于一個他們認為的所謂錯誤政令,今天這件事情要嚴重得多。
流程嘛就是這么一套。
所以朱老板大手一揮,直接給員工放了一天假,他才懶得聽這群人嗶嗶,更懶得看奉天殿上唾沫橫飛。
當然,除此之外也還有更重要的一層用意。
有句話叫什么?
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現在許多人應該剛剛聽到傅友德離京的消息,正是最激憤、最沖動的時候。
一些平日里不會做出死諫這種行為的人,在激情沖動最上頭的時候,說不準還真能一鼓作氣地來一回死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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