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厚!”
“諸位大人,日后定然也能明白陛下這一番苦心的。”
馬三寶滿懷敬意地看著朱允熥道。
他是為數不多知道朱允熥真正用意的人,自然也是最明白朱允熥在這其中受到了多少委屈。
——明明比誰都想得長遠和通透,比誰都考慮得全面,一心只為了大明,可如今跪在外面那群人,面上都已經沒什么遮攔,心里……更是指不定罵得多難聽。
即便如此。
陛下也不曾對這群人動什么殺心。
尋常哪個帝王能做到如此豁達的心性?人人都說自家主子比起先帝的暴虐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他只覺得,自家主子才是最仁厚不過的。
馬三寶微低著頭抿了抿嘴唇,無奈地暗暗輕嘆一口氣,這才朝著乾清宮外的廣場而去。
乾清宮外。
眾人見到馬三寶的身影從殿內走出,一個個的目光頓時都亮了起來,懇切地看向馬三寶,問道:“三寶公公,可是陛下改變心意,愿意見我們了?”
然而,馬三寶只搖了搖頭。
對旁邊看守乾清宮內外的守衛招了招手:“來,把傅大人小心抬出宮去,再遣太醫院的太醫號脈看看。”
雖然知道傅友文包是演的,但這處理流程就是這么個流程,也算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面前跪成一地的朱紅紫貴。
貌似是苦口婆心地勸道:“諸位大人,眼下天氣還涼,地磚更涼,您諸位看看傅大人,身子骨這就撐不住了,您諸位都是朝中股肱之臣,奴婢僭越勸一句,諸位大人保重身子要緊,還是……都回吧!”
他這一句勸自然是真心實意的。
這些人少在這里鬧騰,自家主子也好少煩心些。
當然,這群犟種肯定是不帶聽的,當下連馬三寶都連帶著一起罵了起來:
“哼!你個閹狗知道什么!?又如何看得明白這其中的厲害?身為陛下親近宦臣,看不明白形勢便是蠢,若看得明白而不勸諫,那便是奸!”
“左右不是什么好東西!”
“反倒是狗模狗樣地勸起本官來了!”
“先帝早有訓斥,太監不得干政,你又是什么東西!”
“呵!保重身子?本官若是在乎這身子不身子的,還能在這兒?要不是有人專門攔著,本官早前便在奉天殿上一頭撞死了!”
“陛下!讓微臣說幾句話吧!只消幾句話就好!”
“今日要么陛下讓人拿刀往本官脖子上砍,否則,微臣死跪!”
“……”
眾人想勸諫,朱允熥卻連說一個字的機會都沒給他們,想死諫,死都不讓死,本來就一肚子火,這時候正是最激動憤恨的時候。
此刻一個個跪在地上,口水都快噴出二里地了,全然都是一副伸長脖子巴不得人拿刀來砍他們的樣子。
要么逮著馬三寶一頓罵。
要么扯著嗓子對著里面空喊話。
馬三寶抿了抿唇,強行壓下自己心里的火氣,一臉無奈地長嘆一口氣,后退一步。
看樣子他是怎么都勸不動了。
所以他也就不再多費唇舌,只神色鄭重地道:“諸位大人,咱家出來,一是照看一下傅大人的身體,二來,則是給陛下傳旨來的。”
“傳旨?陛下有何旨意?”有人立刻帶著希冀問道。
但更多人的神情之中則帶著悲觀。
稍微想想就知道,肯定不會是他們想要聽到的內容,否則這個閹人之前也不必勸他們那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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