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還是英國的留學生?是哪家野雞大學?
“記得,那天老溫喝多了,上不了手術臺,你師父切的腸道然后做的吻合。說實話……”
麻醉醫生說到這里,眼睛瞄了一眼手術室的氣密門。
外面沒有人影,靜悄悄的。
“你師父的水平可要比溫主任強,手術做的不快,但一板一眼,其實麻利的很。哪像是老溫,國華老主任手把手教了那么多臺手術,結果一些常見手術還做不好。”
“就因為我師父做了,后來患者痊愈出院前的那天被溫主任找了個理由給停職去當教學秘書。”
“啊?他去當教秘是因為這事兒?”
“嗯,我估計是。”陳勇咬牙說道,“現在我師父要是敢上臺,明天連門診都出不了。”
“嘖嘖……”麻醉醫生啞然無語。
他轉頭看羅浩,無奈的說道,“那也不能你帶小羅上手術啊。”
陳勇怔了一下,口罩和帽子之間的皮膚有些紅,憋了幾秒鐘,訕訕說道,“我當助手,是羅浩的下級醫生。”
“!!!”
“!!!”
麻醉醫生和巡回護士、器械護士都愣住,正在數數的兩位護士數到多少都忘了,無法相信的看著陳勇。
“小羅,你做過類似的手術?”麻醉醫生驚訝問道。
“做過,上學的時候做過幾十例。”羅浩一邊穿衣服一邊回答道。
上學。
麻醉醫生心里嘆了口氣。
那能算數么!
現在的礦總再也沒有十幾年前的那股子勁兒了,想當年礦總是省內東部地區第一的醫院,全省也只比醫大的三家附屬醫院略差,對其他醫院,幾乎都是遙遙領先。
可現在,什么臭魚爛蝦都……
唉。
麻醉醫生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深深嘆了口氣。
羅浩站在手術臺上,無影燈燈光有些白,白的耀眼。
這里就像是一個舞臺,沒有掌聲,只有無盡責任。
羅浩并沒有任何文藝的想法,找尋開皮位置后一伸手,低聲道,“消毒。”
碘伏紗布拍過來。
力量有點大,羅浩很清楚器械護士對自己主刀表示很不滿。
不過羅浩并沒有在意,而是抬頭眼睛瞇了瞇,給了器械護士一個微笑。
碘伏紗布術區消毒后,陳勇用干紗布擦拭,羅浩伸手,“刀。”
一柄手術刀拍在羅浩手心里。
執筆式,切開皮膚,干紗布第一時間壓在手術切口上。
電燒止血后開始鈍性分離。
麻醉醫生在麻醉記錄單上寫下時間后抬頭看了一眼心電監護和呼吸機上的數值,低頭要繼續寫麻醉單。
可是他“咦”了一聲,放下筆站起身,從患者頭部看向術區。
寫個記錄的時間,已經開始腹膜保護了?!
麻醉醫生識貨,這么快入腹的術者不少見,但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名“第一次”做手術的術者身上。
他背手站在羅浩身后,凝視術區。
羅浩已經做好腹膜保護,輕輕切開腹膜,用鈍剪刀延長。
徹底打開腹腔,羅浩拿起大彎拉鉤,沾了溫鹽水拉開腹壁,把拉鉤交給陳勇。
“后手高一點。”羅浩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