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輕時候去進修,你知道的。”王國華道。
“我知道。”
“柴老當年就是科室主任。”
溫友仁有些糊涂,師父怎么說著說著說起當年的那些破事了?
但他不敢催,他知道師父的脾氣。
說不定自己心急、催促,下一秒師父的巴掌就糊自己頭上。
都快五十了,何必呢。
“柴老今天和912的顧主任前后腳來咱們東蓮市了。”
“啊?啊!”溫友仁一連啊了兩聲。
第一聲,他覺得湊巧。
但第二聲充滿了驚訝。
溫友仁一下子明白了師父的意思——柴中華柴老和顧主任一樣,竟然金身前來給羅浩背書!
麻痹,這是怎么回事?
柴老是業內大佬,尤其是普外專業,一半的專業書籍的主編都是柴老。
“師……父,不可能吧。”溫友仁哆哆嗦嗦的問道。
“我也不信,但這事兒是陳勇說的。”
“陳勇?他知道個屁!”溫友仁一下子放松,脫口罵道。
“陳勇現在正陪著柴老在野湖釣魚呢。”王國華冷冷說道。
“!!!”
溫友仁震驚。
“羅浩為了陪柴老,連顧主任的面都沒見到。”
“……”
“咱們礦總壓根不知道柴老要來,去接機的是衛健委的幾位領導和主管醫療的副市長。而且他們這次口風特別嚴,竟然沒告訴咱礦總的院長和書記。”
“!!!”
“接到人,連飯都沒吃,說是柴老一臉不高興,板著臉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和羅浩走了。”
事實要比溫友仁想象中更嚴峻,他傻了眼,默默的看著老火車站破舊的地面發呆。
“我的意思是,友仁你在千禾縣別把自己氣病了。”王國華的目光忽然溫柔了少許,“你多注意身體,不知不覺你也快五十了,沒必要生閑氣。”
“師父。”溫友仁聲音有些哽咽。
“我喝酒吹牛逼說柴老是我老師,其實那是我高攀,當時我的帶教老師勉強能攀上柴老一脈,估計柴老不會認的。”王國華認真說道,“講真話,要是論資排輩的話,我最多叫羅浩一聲師叔。”
“……”
“人家天天在帥府,見的人、做的事兒……
有些事就別想了,那不是咱們這個層面的醫生能想的。喏,這是給你拿的水果,趁著血糖沒事趕緊多吃點,我血糖高了,好多年輕時候愿意吃的水果現在眼巴巴看著都不敢多吃。”
王國華像是送兒女遠行的父母一樣絮叨著。
這話要是別人說,溫友仁直接就給懟回去,這不就是咒自己想吃點什么就吃點什么么。
但這話是王國華說的,再加上他心神不寧,師父剛說的那些事兒在溫友仁心里不斷回響。
羅浩也太陰險了,早知道他后面有這么多強力的大佬背書,自己有病才會得罪他!
溫友仁淚流滿面。
他現在已經出現初期ptsd的癥狀,一想到羅浩那張陽光燦爛的臉,就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
……
“老板,時間不早了,咱回去早點休息。”羅浩把串擼干凈,拿起紙巾擦擦嘴。
“這才7點半,著什么急。我一個老頭子都睡不了這么早,你就知道催。”柴老不高興的說道。
“回去就將近9點,休息會,洗漱,十點睡覺,剛剛好。”羅浩仿佛在威脅柴老,拿起手機。
柴老悻悻的瞪了羅浩一眼。
“老板,您得注意身體。”
“我結實著呢,老許總勸我,結果怎么樣?三年前人就沒了。”
羅浩嘆了口氣,但他很堅決,開始招呼人收拾東西。
“老板,車我找人給你開去。別的都好說,空氣炮甩桿你當心著點用,別傷到。”
“啰嗦,你年紀輕輕怎么跟七老八十似的。”柴老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