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還是老友的基因好,也是咱老林家的基因好。
林語鳴捧著搪瓷缸子,眉飛色舞。
“羅浩,這都大年二十九了,正常單位都讓職工去買年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怎么說翹班?”一名同學問道。
“當醫生的哪有假期,手機24小時開機,隨叫隨到。”
“你們是真不容易,不過話說醫生肯定很掙錢,要不然誰這么拼命。”
羅浩只是笑了笑。
這話說來話長,他不想解釋,說了也沒人信。
幾人在等其他同學。
冬日,暖陽。
陽光從3樓走廊的玻璃灑進來,暖洋洋的,曬的人心生寧靜。
墨鏡男同學依舊戴著墨鏡,像是租來的,少戴一秒鐘都虧似的。
不過他裝逼的勁兒比秦晨要差很多,根本沒有秦晨那種多年頤指氣使、說一不二積累下來的氣質,主要還是硬裝。
“曹振,聽說你最近的生意不錯。”有同學無聊,和墨鏡男聊起來。
肉眼可見,這一群同學里面墨鏡男混的最好。
進入社會,被按在地上摩擦,懂事兒的一早就服了,生性倔強的也在被摩擦出火星子后服了軟。
雖然距離上次同學聚會只有幾個月,但同學們都有了改變,哪怕改變不大,卻依舊能看出來。
墨鏡男擺了一個冷酷的造型,他的意識中自己帥的一逼,得意說道,“還行,混口飯吃,勉強能吃飽。”
“你那還叫勉強能吃飽的話,我們可都要飯了。”同學羨慕道。
“老曹掙多少錢是一回事,關鍵是他仗義。”另外一名同學稱贊道,“這次耿老師生病,還是老曹找的他們副主任給耿老師看病。”
“羅浩是礦總的,應該更方便。”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
“醫務處,我知道,狗都嫌棄。我和醫生朋友們吃飯,說起醫務處都跳著腳罵。”墨鏡男說著,摟住羅浩肩膀,“就不給你找麻煩了。我知道你們算是醫生的上級,誰都怕,但你也不是醫務處長。”
羅浩笑了笑,沒說話。
“正好我和礦總的醫生熟,和消化科的主任更熟,喝過幾次酒,說話也方便,找個病房還不是手拿把掐的。”
“老曹,仗義!”有人豎起拇指。
“嘿!那是!!到時候什么都忘不了耿老師和咱們這幫同學。”墨鏡男道。
羅浩拍了拍墨鏡男摟著自己的手。
被人摟著,有點不習慣,無論男女。
“老曹,其實不用那么麻煩的。”羅浩撓撓頭,“我還行。”
“別勉強,沒事。”墨鏡男很敞亮地說道。
“老曹人面熟。”一人捧哏,“前段時間我媽體檢,也是老曹給安排的。咱們同學里,老曹算是最出息的。”
說到這兒,曹振忽然頓了一下,摘掉墨鏡,嚴肅的說道,“可不敢胡說。”
“你們知道年后天賜的工作要調動了么?”
“啊?調哪去?”
“組織部,可能要提副科。”曹振滿臉羨慕,但卻壓低了聲音,“天賜這個歲數就副科,以后最起碼是個正科。要是走的順,能邁過副處的那個坎兒,以后咱都得靠著天賜。”
絕大多數人在這個年紀還不知道周天賜邁出了人生多么重要的一步。
但曹振知道。
“難怪老曹你一直不上去看耿老師。”有人對手哈著氣,被凍的直跺腳。
“以后你們懂事了會感謝我的。”曹振一本正經的說道,“天賜馬上就到,咱們看完耿老師回頭我請大家吃飯。其他活動再a,吃飯我買單,誰都別跟我搶。”
其他人懵懂,不知道為什么,但還是選擇相信強勢的曹振。
羅浩剛看過,耿老師是急性胃腸炎,輸液后很快能好起來,應該勉強可以回家過年。
所以羅浩也沒擔心。
曹振雖然蠻橫了一些,愿意裝個逼什么的,但畢竟沒什么壞心思,羅浩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
再說,裝逼還能裝得過秦晨去?秦晨都能忍,曹振屬于小菜一碟,對羅浩來講如清風拂面,毫不在意。
一眾人站在走廊里閑聊著,很快電梯門打開,周天賜闊步走出來。
他西裝筆挺,沒穿臃腫的羽絨服,外面套了件羊絨大衣,走的虎虎生風,走的春風得意。
“天賜!”墨鏡男曹振看見周天賜下電梯,滿臉笑容的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