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陳勇的口罩微微一動,像是要出言譏諷,但隨后咽了回去。
“羅浩,問你件事。”陳勇改口。
“都是單位的同事,有些人脾氣不好,但心性不壞,人家又沒給未成年人用喹諾酮類抗生素,也沒給患者用開了封的耗材,算是正人君子,肯定要包容一下。”羅浩隨口回答道。
“不是你和袁小利的事兒,我問你,你怎么知道會有人買愛因斯坦的腦子的。”
“祈福啊,你作為一名會魔法的道士,竟然不懂這個?不都跟你說是賽博燒香了么。”羅浩像是看怪獸一樣看著陳勇。
陳勇也愣住。
但羅浩說的有道理,似乎就是這樣。
燒香祈福,更多的是為了一個心安理得。
而賽博燒香,陳勇還真理解不上去。
“大妮子賣了多少愛因斯坦的腦子?”羅浩問道。
“不到一天,已經賣了170份了。”
“這么少?”
“少?”陳勇瞪大眼睛看著羅浩,“不要錢的買賣!有170個人肯賽博燒香,你竟然覺得少?”
“的確有點少,不過沒事,這種需要發酵。你要有時間逛逛評論區,說點什么。”
羅浩對王佳妮售賣賽博燒香的事兒并不在意,就是吃飯的時候想起來了。
還記得上學期末考試前,顧方舟顧老的雕像前總是擺滿了各種東西。
賽博燒香,求一個心安理得。
但羅浩想不懂的是,如果顧老在天有靈的話,燒香也沒用啊,他肯定揪著給他燒香求不掛科的學生去學習。
沒興趣和陳勇聊這個,羅浩去介入導管室看袁小利。
袁小利畢竟是“醫療組成員”,組員生病了,作為組長的羅浩還是有義務看一眼的。
最起碼羅浩是這么認為,并且付諸實踐。
來到導管室,羅浩換了衣服、趿拉著拖鞋去看袁小利。
這是羅浩第一次來到袁小利的“房間”。
自從第一天來,袁小利就踹柜子,表達他的不滿,兩人之間的關系就進入了冰點。
袁小利對羅浩的冷淡溢于言表,所以羅浩沒什么機會了解這位袁主任。
這是第一次來袁小利住的地兒。
來到休息室,一股清香迎面而來。
在羅浩的想象中,袁小利住的地兒應該比狗窩強點不多,類似于陳勇給自己講的姜文明的家。
臟亂到極點,沒有落腳的地兒,這才是一個中年男性單身漢的常規狀態。
可袁小利不同。
蝸居不大,十幾平米,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花瓶,花瓶里插著花。
花式鮮花,一看就知道是患者不要、被袁小利撿回來的。
這貨竟然還有這種情趣,羅浩也很驚訝。
屋子干凈利索,袁小利躺在床上蓋著被。
被子整齊,哪怕是蓋在袁小利身上,也板板正正的。
羅浩馬上修正了對袁小利的評價。
“袁主任,您好些了么?”羅浩走進來問道。
“羅浩,我之所以找你來完成手術,不是我覺得你手術做得有多好,而只是因為你的手術比別人做的好一點。”
袁小利閉著眼睛,生冷的回應道。
唉。
羅浩嘆了口氣。
袁小利這性子還真是怪。
何必呢!
何苦呢!!
這是袁小利不知道他已經莫名其妙的成了自己醫療組的成員,如果知道,還不一定被氣成什么樣。
“袁主任,您的病……”
“我沒病,就是偶爾身體不舒服。小恙,小恙!!”
袁小利提高音量否定了羅浩的說法。
“您一直把花拿回來?”
“我沒花粉過敏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