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我回去吧。”羅浩淡淡說道,“老范你怎么都是醫療組的成員,要是在印度病了可不好玩。你叫不叫我羅教授無所謂,身體健康最重要。”
范東凱有些感動,點了點頭。
小羅還是厚道,這人能處!
“當然,你不肯叫我羅教授,以后開全球學會的時候我會說這件事。老范,你別怨我啊。”羅浩微笑。
“!!!”
所有感動煙消云散。
至于羅浩能處這件事兒也被范東凱忘到了天邊。
“走了,晚上吃點火鍋,我帶了冷藏箱,每天能吃一頓火鍋。”羅浩說完,看著范東凱,“老范你悠著點,別拿出吃19張韭菜盒子的勁兒出來。”
“東西帶的不多,大家打牙祭用的,要不然得天天吃自熱火鍋,吃方便面。”
范東凱心里罵娘,羅浩非但不能處,還一直記得自己的各種糗事。
而自己落在羅浩手上的把柄不要太多。
算了,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范東凱干脆破罐子破摔,只是那句羅教授到了嘴邊卻很難吐出口。
“你每天做3-5臺手術就行,多休息。”羅浩叮囑。
換了衣服,兩人離開搭建的手術室。
黑色野狗盡職盡責的帶著幾條野狗在逡巡,羅浩對它揮了揮手,發出幾聲莫名其妙的聲音。
“你在跟它說什么?”范東凱問道。
“讓它看好這里,嚇唬嚇唬人就可以了,別隨便呲牙咬。”羅浩說著,嘆了口氣,“我不在這兒,真是很忐忑,也不知道車什么時候能來。”
“車?”
“我得住在這,找朋友幫我弄一臺房車。車到了之后,我每天住在這面,看護患者,應該能好點。要不然吧,多少沾點擔心,回去睡覺也不踏實。”
“……”范東凱再次沉默。
之前聽袁小利說羅浩多少沾點強迫癥,但沒想到他的強迫癥竟然會這么嚴重。
沒人在意那些患者。
納拉亞納醫院的院長、醫生、護士不在意,甚至連患者本人都不在意。
今天范東凱見了太多麻木無光的眼睛,那些低種姓的窮人就像是木偶似的。
可無論怎么樣,哪怕他們自己都不在意自己,可羅浩在意。
用羅浩的話說,這些患者是他的。
就像是羅浩一直堅持要把帶來的人囫圇個都帶回去一樣,他也堅持著那些患者都是他的,術后要好好的出院回家。
對于羅浩的這種堅持,范東凱不知道對不對。
反正自己是沒這種青春熱血了。
自己只在意醫保公司是不是又挑毛病,醫院給自己安排的門診天數是不是合乎規則。
最重要的是——能掙多少錢。
好像自己最開始想的也是治病救人,到底是什么時候變的呢?
范東凱看著羅浩仿佛有光的臉頰,陷入沉思。
有安保公司的車來接兩人。
羅浩把范東凱先送上車,然后堅持看了一圈術后患者這才坐了上去。
“都是日間手術,只要壓迫好穿刺點,不會有什么事兒的。”范東凱安慰羅浩。
羅浩只是笑了笑,并沒說什么。
這些事兒還是養成習慣比較好,要不然自己回國后一個疏忽大意,那就是天大的事兒。
羅浩可不想有朝一日自己面對那些尷尬而讓自己記一輩子的破事。
上了車,范東凱吹上冷氣,沒用多久他就徹底恢復過來。
雖然還是有些無力,但眉毛有一次變成“√”,人多少有了點精神頭。
“小羅,我開始以為你沒出過國,肯定不知道印度的環境。”
“我有問過,師兄們有人來印度做過手術。”
“哦?什么手術?”范東凱問道。
羅浩笑笑,卻沒回答范東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