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差了點,我看不太懂,等羅浩撐開支架再看看。”
鄭思遠已經習慣性的擠兌秦晨。
“……”秦晨啞然。
兩枚支架的話,它們會在10f的導管里相互干擾、碰撞……
能把支架送到位置不難,難的是位置剛剛好。
可鄭思遠推完眼鏡后卻忘了把手拿下來,右手拇指、食指仿佛和眼鏡框融為一體了似的凝在半空中。
韓國的研究里,手術失敗大多出現在這一步。
“咦?老鄭你看這位置,可以么?”秦晨問道。
要不然支架摞支架,很容易讓并不寬敞的位置變得更窄。
這些話都是若干年明爭暗斗中養成的習慣,根本不走腦子,只要有機會,哪怕鄭思遠不擠兌秦晨,秦晨也會再下次擠兌他。
操作間里安靜無比,技師和護士們都在做無實物表演,顯得想自己很忙碌,沒聽到鄭思遠的話。
這個級別的斗爭根本不是普通醫生、護士能參與的,哪怕這里是協和。
秦晨下意識抬起手,但摸到了無菌帽,又把手放下。
“老鄭,你可以把羅浩挖到伱們科,讓他當主任帶領你完成科研。你看看你能不能做得到?”秦晨馬上開始反駁。
“帶領我么?也不是不能考慮。”
“當然,以后羅浩是你老板,你叫我一聲師叔。”
秦晨的反擊相當犀利,直接從輩分上下手,扳回一局。
但沒等鄭思遠說什么,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下去。
圖像里,羅浩已經把第二枚支架展開。
支架的位置看起來差了點,但其實卻“剛剛”好。
兩枚支架嚴絲合縫,仿佛是一枚3d打印的訂制支架似的,沒有重疊、沒有縫隙,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完美的,就像是記憶里初戀的美好。
秦晨和鄭思遠全都閉上了嘴。
這一刻,他們看見了神跡。
打開支架確定無誤后,羅浩回身走下手術臺,坐在角落里的凳子上靜靜的看著。
剩下的收尾工作都是陳勇一個人獨自完成。
昨天也是這樣,羅浩完成了手術主體后剩下的交給陳勇,今天依舊是這樣。
記憶似乎重疊,昨天秦晨還腹誹羅浩太囂張,自己把自己當成大牛,做完手術主體部分后轉身下臺。
但今天,秦晨再也沒辦法說出類似的話,甚至想一想都是罪過。
羅浩完成了自己無法完成的手術,這就已經足夠了。
菜就是原罪。
自己菜,所以哪怕羅浩在術間里跳舞、唱k,只要手術順利,秦晨連個屁都不敢放。
羅浩如此托大……看著真是不順眼,真想訓他幾句。
秦晨雙手攏在無菌帽上,最后還是陷入沉默,仿佛雙手抱頭,陷入沉思似的。
接下來的手術中規中矩,羅浩的助手還有點手生,但勉強一步一步把接下來的步驟完成。
秦晨看到這里,倒是有無數的話想說。但陳勇是羅浩的助手,挑助手毛病沒什么意義,秦晨只能扼腕嘆息。
造影,撤管,耗時比之前羅浩的手術過程都要長。
可羅浩沒說話,秦晨和鄭思遠也沒說話。
人家能做,自己不能做,所以還是閉嘴的好。
“吁,做完了。”陳勇完成最后一步,長出了一口氣,“羅浩,我做的有問題么?”
“沒什么問題,再熟練熟練就好了。只要是雙支架行進和落位,回去你仔細琢磨。”羅浩坐在角落里輕聲回答道。
陳勇的手術時間太長,羅浩已經徹底從【心流】的負面狀態中走了出來。
但羅浩沒動,而是很有耐心的等陳勇完成手術。
自己有系統手術室,不用在實際中練手。
但陳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