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軒的心情有些莫名古怪。
說生氣,他并不生氣,羅浩的身份、地位很特殊,而且他大概率會在一兩年后回協和,平時對自己也尊重。
只是趕上搶救,這小子就原形畢露,哪怕搶救的是一條狗。
十幾秒后,馮子軒無奈苦笑,深深的嘆了口氣。
羅浩這狗東西!
把醫療組帶的已經隱隱鐵板一塊。
沒人傻,大家都知道誰是在畫餅,誰能分餅。
馮子軒長吁了口氣,關門,轉身。
要是警犬的話,就不用聯系血站,也不用琢磨著到哪去弄血。
回身,一人徑直走過來。
“馮處長。”他伸出手。
是隔壁分局的曹政委。
“曹政委,你也來了。”馮子軒不動聲色,和對方握了握手。
“嗯,這次行動……”曹政委看了一眼馮子軒,沒繼續說下去,他隨即看著手術室的門,“警犬在里面做手術呢?”
“嗯。”
曹政委有些不好意思。
“馮處長,您看您,這怎么好意思。”
“因公負傷,應該的。搶救么,能送進手術室的,都沒時間愛你換衣服。沒事,術后術間消毒就行,不會有什么影響。”
馮子軒雖然心里腹誹,但嘴上還是說得光華四濺。
“唉,這個人情我認。”曹政委認真說道,“我懂,從前也有警犬受傷,只能回基地治療。咱們道外的警犬訓練基地雖然有獸醫,但水平……一般,這么重的傷未必能就得回來。”
說著,曹政委搖搖頭,“肯定救不回來了,我已經準備給大黑申請二等功。”
“未必。”馮子軒松開手,和曹政委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小羅教授可是夏老的學生,獸醫這一塊他應該算是國內一等一的高手。”
“!!!”
“傷的多重我沒看見,但進了手術室,應該就有機會。”
“唉,當時訓導員就崩了,現在哭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曹政委沉聲說道。
“怎么發生這么大的事兒呢。”
“跑了一個,那人在國外打過地下拳賽,身體好,當時沒控制住,屬于亡命之徒。”
“大黑咬住他的胳膊,被砍掉半邊臉。直到歹徒被制服大黑都沒松嘴,最后還扯下來一塊肉。”
“據說當時大黑都沒氣了。”
曹政委簡單描述著當時的場景。
“沒氣兒了?”
“一個年輕人沖上來做的心肺復蘇,應該是你們醫院的羅教授。”曹政委端坐,就像是給戰友送行一樣,嚴肅而認真,“大黑估計是不行了,能進醫大一的手術室,也算對大黑有個交代。”
馮子軒的嘴唇動了動,但沒說話。
“我是老干警出身,心理學多少懂一點。馮處長,這次多謝你們了。”曹政委說著,站起身,鞠躬。
馮子軒連忙拉住曹政委。
“我知道,一般的醫生都不愿意給寵物看病。”曹政委坐下后沉聲道。
“是,前段時間市里面還有一位托人問我,他家狗肚子疼,應該是吞襪子導致的腸梗阻,想要找一位外科醫生去寵物醫院幫著做手術。”馮子軒也實話實說。
畢竟曹政委都幾乎講明了這事兒。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哪有這么不嚴肅的。再說,我找誰去?知道會有大紅包,但找誰誰都不肯去。”
“還是拒絕的干脆的好。”
“狗的解剖結構和人區別大么?”曹政委問道。
“不知道。”馮子軒實話實說,“但我看了一眼,血壓特別低,還不能輸血。這要是換成人,至少3、4000毫升血輸進去才能有搶救的機會。”
“現在,看運氣吧。”
曹政委沉默。
運氣,根本不站在警犬這面。
輸血,哪有犬類的備血?其實按照曹政委的想法,還不如給大黑來個干脆,也省得遭罪了。
半張臉都被砍掉了,訓導員等悍匪被擒,抱著大黑被噴了滿頭滿臉的血,哭的跟鬼一樣。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