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軒無語。
“羅浩,把警犬帶進手術室,符合規范么?”陳勇一邊擦著血,一邊問道。
“沒說不能給警犬做手術,法無禁止皆可為,法無授權不可為,法定職責必須為么。”
馮子軒無奈,羅浩抬扛是一把好手,一套一套的。
這還是自己沒還嘴的前提下,要是自己說點什么反駁他,不知道接下來羅浩有多少話等著自己。
“就是辛苦二位加班了,明天我請吃飯。”羅浩微笑,和器械護士、巡回護士說道。
馮子軒有些疑惑,這時候不應該是羅浩放陳勇出場么?
但旋即他看見柳依依站在呼吸機旁邊,專心致志的看著呼吸機上的數值。
“小柳,你真能給狗做全麻?厲害,厲害!”馮子軒看見無菌區外的氣管插管,心中莫名驚訝。
“和黃老板學的,狗的全麻黃老板從前也經常做。”柳依依禮貌性的笑了笑,隨后繼續專心致志的看著機器。
“我上學的時候,外科大主任給我們上解剖課,最開始用的就是狗,他把狗寶都拿走了。”
“什么是狗寶?”護士問道。
畢竟有柳依依在,護士也不好意思和陳勇多說話。
“你說錯了,應該是狗腎,狗寶是胃結石。”羅浩一邊做手術一邊說道。
“哦,沒研究過,同學們都這么說。”陳勇對自己的錯誤也不在意,低著頭和羅浩一起做手術。
“現在條件是好了,我很多年前遇到過一次類似的事情,當時警犬沒法救了,直接來了個痛快。后來好像評了個一等功,它的訓導員每年都去看它。”馮子軒“順”著羅浩說道。
“還行,有條件就做唄,咱努力提高生活條件,不就是為了這些么。”羅浩低頭,一邊做手術一遍閑聊,“我記得我大舅說,他小時候班級同學都鼓炸子,換現在就是腮腺炎,挺嚴重的一個病。”
“但當時呢,也沒人在意,哪有小孩不鼓炸子的。”
馮子軒聽羅浩在“似是而非”的話后,沒有反駁,而是若有所思。
羅浩心細,這話必然是說給自己聽的,馮子軒心里清楚。
畢竟多少交流了半年,羅浩說話什么風格馮子軒心知肚明。
雖然不知道羅浩為什么要大費周章,甚至不惜臺上會診也邀請帝都大佬級別人物來飛刀,但馮子軒不想問。
羅浩想干什么就讓他去干,手術室是給人做手術的,肯定有人會腹誹,但馮子軒知道自己不能這么說。
警犬,咬住手持利刃的嫌疑人,避免人民群眾受到威脅……不管誰質疑,羅浩把這話扔出來,砸在腦袋上,任誰都無言以對。
而且馮子軒也比較傾向于做手術。
人家忠于職守,這可不是那些吃飽了撐得慌的動保人士的破事,而是要給做事兒的人一個交代、一個保障。
否則的話,誰特么還做事兒。
雙子塔被撞,消防員直接闖進去,不顧生死,悍勇的一逼。
可之后寒了心,山火再大也就演演戲,根本不動手。
這些事兒是羅浩說過的。
馮子軒漸漸想懂了羅浩的想法。
哪怕沒可能救回來,羅浩也要在自己能力范圍之內“表演”給所有人看。
很多年前,一個傻逼導演為了拍一個傻逼戲,“借”了一條功勛警犬叼真的炸藥包。
炸藥包把警犬炸死,傻逼導演拍手叫好,說拍的真實。
那個傻逼導演以后也沒什么戲拍了,正經人看見他都繞著走。
原來是這樣,馮子軒快速理順了思維,把之前對羅浩的腹誹忘掉。
“小羅,需要什么么?”馮子軒問道。
“啊,對,馮處長,剛剛著急,我忘了跟您匯報。”羅浩一邊做手術一邊說道,“我請了帝都的毛老師來救臺,手術我只能做到止血這一步,再多就是摘個眼球,還得口腔外科的專業大佬來主刀。”
“我知道這事兒。”馮子軒點了點頭。
“訓導基地那面未必有這么多錢,手術費咱醫院能不能酌情減免一點?”羅浩用止血鉗子夾住一根血管,咔咔咔的聲音傳來。
“沒問題。”馮子軒根本不在乎這點小錢。
“請毛老師的費用我刷臉,就當找毛老師來擼貓了。”
擼貓,馮子軒一下子愣住。
“毛老師給我發了好幾次消息,問我竹子什么時候回來,想要擼貓。之前我沒時間,回國后剛好碰到這事兒,我尋思著就一起解決,毛老師挺高興的。”
“我前一段時間不是有事兒么,正好找個機會。”羅浩又解釋了一句,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馮子軒點了點頭,羅浩有貓……
想到這事兒,馮子軒覺得眼前有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