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教授,您是不是生氣了,我看您和王教授說話的時候想抽他來著。”柳依依問道。
“當然生氣,我在門口聽患兒家屬說——是麻醉醫生用錯了藥,患兒才沒辦法醒過來。患兒家屬知道個屁的麻醉用藥,肯定是王迪那個狗東西為了甩鍋跟患者家屬們說的。”
“!!!”
“沒事,這事兒交給我。”羅浩微微昂頭,看著柳依依,“回去好好歇著吧。”
“好。”柳依依見羅浩摸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知道他是要和醫務處匯報,先知會馮子軒一聲,以免患者家屬投訴的時候事態無法控制。
“老柳。”
“誒。”
“別和王教授吵架,有我。”羅浩溫和叮囑。
“好。”柳依依心頭茫然、愧疚。
她很清楚這也就是羅教授診斷——丙泊酚輸注綜合征。
雖然不是身為麻醉醫生的自己有心要這么做的,屬于正常并發癥,但說到底還是用藥的問題。
王迪王教授甩鍋歪打誤撞,竟然說對了。
要不然,羅教授當場就得發作。
至于怎么發作,要做什么,后果是什么,柳依依不知道,但她對羅浩有信心。
信心來自于平時的觀察,
信心來自于自己對羅教授的了解,
信心來自于那個天不服、地不服的家伙每每說起羅浩的時候,都會加一句妖孽。
陳勇也不在,柳依依獨自出門吃了口手搟面。
鹵子很香,可柳依依的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什么東西,每一口都要用力才能咽下去。
真憋屈,柳依依心里有一種無奈油然而生。
王教授或許是甩鍋,或許是羨慕嫉妒自己,總之他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就把鍋甩到自己頭上。
媽的,真特么是豬隊友!
柳依依心里惡狠狠的罵道。
等這事兒結束,自己要……
想到這里,柳依依一下子愣住。自己要怎么辦?或者說羅教授能怎么辦?
抓住王迪那貨打一頓?
還不至于,而且這涉嫌尋釁滋事,是標準的尋釁滋事,進去蹲7-14天都是必然的。
柳依依有些委屈,面對王迪、面對患者的時候她能堅強。
可現在獨自一人,陳勇那個狗東西還不在,柳依依心里更是委屈。
一大口面吃進嘴里,悲從心起,一滴眼淚滑落。
“咦?哭了?羅浩不是去了么?你還擔心什么。”陳勇嬉皮笑臉的摘掉口罩,坐到柳依依的對面。
“你不是在伏牛山么?”
“聽說你這面有事兒,我就回來了,天大地大,還能有女朋友大?”
這話說得,柳依依總覺得陳勇在開車。
“羅浩不是去了么?你哭個啥子么。”陳勇問道。
“我沒哭!”柳依依否定,毫不遲疑的否定。
“害。”陳勇抬起手,按在柳依依的兩側太陽穴上,食指擦過她的眼睛。
“睫毛真長,好看。”
“pei!”
“夸你呢。”陳勇把手挪開,一朵鮮花出現在陳勇的手指縫里。
“送你的,今天的你和花一樣好看。”
柳依依嘴里都是手搟面,鼓著腮,驚訝的看著陳勇手里的鮮花。
“人間簪花自婷立,花絮俏開正秋季。”
陳勇輕聲說著,把野花簪在柳依依的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