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笑瞇瞇的在“吹牛”。
鄭思遠心中一動。
兩院院士,就這么把話遞上去了?小羅看著憨厚老實,可該爭的時候,他絕對會爭。
雖然只是說笑,但老人面前有真正的玩笑么?
鄭思遠抬頭看了一眼老人的生活秘書,他很清楚羅浩在這兒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記錄下來。
如果有需要,就會變成現實。
“竹子學習能力超級強,您要是有興趣,可以讓秘書找有關于竹子的視頻,挺有意思的。”
“最近竹子的周邊賣的也好,我們省城準備今年冰雪節的時候讓我帶竹子上中央大街,增加點人氣兒。”
老人家饒有興致的聽著羅浩講述大熊貓。
與此同時,糞石被羅浩穩穩取出來。
抽取膿液,局部沖洗,留置抗生素,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羅浩手法輕柔,老人全程別說疼痛,連不適的表現都沒有。
鄭思遠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
這就結束了?!
“好了,手術做完了。”羅浩也松了口氣。
“哦?真快。長江后浪推前浪,小羅博士,沒想到你成熟的這么快。”
“我送您回病房。”羅浩笑瞇瞇的說著。
他不卑不亢,不像是鄭思遠,緊張的手發抖,能勉強站著已經算不錯了。
“你跟我一起回去,接著講講竹子。熊貓怎么起這么個名字,不會叫混么?”老人問道。
“我也不知道,當時竹子因為熊高馬大,被選成……”
羅浩一邊講述著,一邊招呼人進來送老人回去。
鄭思遠看了一眼腸鏡設備,隨即抬頭怔怔的看著羅浩和老人離開。
好像只過了一秒鐘,又像是過了無數年,一只手落在肩膀上。
“小鄭,手怎么抖成這樣。不至于,不至于,平常心么。”柴老板笑道。
“柴老,讓您見笑了。”鄭思遠無可奈何的說道,“緊張,我是真緊張,不像您,見慣了大場面,我真是不行。沒想到,小羅在您的教誨下,心理素質也這么強。”
“我也沒想懂,按說小螺號應該也緊張才是,可他的表現比我預期中好了無數倍。”柴老板也驚訝,“可能是912老周跟他講過什么。”
“……”
“要說上過戰場的人和沒上過的人就是不一樣。”柴老板笑笑,“手術做完,走了。”
鄭思遠無奈的說道,“柴老板,我歇會。跟您說實話,您別笑話我,腿軟了。”
“呵呵。”柴老板笑了笑,扶住鄭思遠,“我老師當年第一次看病的時候出了一身汗,都虛脫了。沒事,下次就好。”
鄭思遠腦海一片空白,他靠著墻坐著,柴老板則戴上無菌手套,有幾名非醫療的工作人員已經用托盤把糞石取走。
接下來是說明手術經過,經由專家組討論,鄭思遠知道流程,但他無法參與。
他的腿是真的走不動,不是開玩笑。
而柴老板說的也是真的,現在鄭思遠的隔離服甚至已經被汗水打濕,他高度懷疑用力一攥能捏出水來。
看看羅浩,再對比一下自己,鄭思遠無奈訕笑。
自己可是真有出息!
這還是沒有任何意外的情況下,如果出現意外,自己會不會在重壓下暈死過去都不一定。
也就是羅浩沒有選擇內鏡專業,他當選工程院院士應該是介入學科,現在介入沒有工程院院士。
金陵的滕院士走的科學院的路子。
要是羅浩想走內鏡專業,自己和秦晨都得往后排隊,誰都爭不過羅浩。
那個年輕人術中一直陪著老人家閑聊,就一句正經話——我怎么說都是要成為最年輕的兩院院士的人。
或許普通人會忽略,沒有注意到,但那位老人會忘?他的生活秘書會忘?鄭思遠不信。
難道最年輕的兩院院士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誕生了?!
鄭思遠胡思亂想著。
過了十幾分鐘,鄭思遠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緩步走出手術室。
柴老板已經去招待所休息,鄭思遠聽人說羅浩陪著老人家閑聊,老人家已經睡了。
他還在看護老人家。
得,還帶催眠的,鄭思遠真心不知道羅浩是有什么不會的。
十八般武藝,樣樣都能拿得起、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