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特么的不是錢!
簡直比牛啊、馬啊的大牲口不如,甚至66號技師感覺自己都比不上農場養活的兔子。
人家大牲口還得精心養著,據說宋朝的時候養馬是個好活,能順點馬的飼料、水果吃,普通人可吃不上。
66號技師的思緒飄到了無限遠的位置。
護士見66號技師沒有別的問題,從新回到沙發上開始刷手機短視頻。
“還是你好。”66號技師感慨,“不結婚,不生孩子,也不用著急去接孩子下課。”
“那是,我想得開,到老了自己給自己推一支胰島素,走的干干凈凈。”護士埋頭刷手機,隨口回答道。
66號技師愁苦的看著電腦屏幕,他已經徹底不想手術快速結束,然后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去洗腳之類的事兒。
那就是做夢。
十幾分鐘后,沈自在一腳踢開氣密鉛門,沉著臉一屁股坐在剛剛袁小利坐的椅子上。
袁小利跟著走出來,關閉氣密鉛門。
“沈主任,怎么辦?”袁小利沒幸災樂禍,而是皺眉,認真詢問。
“涼拌。”沈自在憤怒的低聲回答道。
護士收起手機,假裝很忙。
主任心情不好,逮到誰就是一頓罵,這是可以想象的。
這時候最好做無實物表演,假裝自己很忙,別一腦袋撞到沈主任的槍口上。
袁小利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沈自在。
“老六,給肝膽打電話,臺上會診。”
“啥?!”66號技師一楞。
要開刀?!
“你趕緊的!”沈自在把火氣撒到了66號技師身上。
“哦哦哦。”
66號技師沒問究竟,連忙拿起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等聯系完肝膽的住院老總,他才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看沈主任。
“這破導管是誰進的!到底是誰特么進的!!”沈自在低聲罵道。
話,很簡單,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沈自在沈主任心里在罵人,而且罵的特別臟。
“還能是誰!”袁小利鄙夷道,“反正他們也不做手術,輪到他們用的時候肯定不會用埃普特。”
“沈主任,真要轉開刀?你柜子里有沒有存貨?”袁小利發了句牢騷后問道。
沈自在搖頭,楞了一下后嘆了口氣。
存貨能有什么用,眼前的事兒解決了,以后呢?
一天至少5臺手術,全年將近2000臺手術,都靠存貨?
醫院是自己開的啊!
要是這么做的話,不出一年自己就得被盯上,然后去踩縫紉機。
沈自在的臉沉著,能滴出水。
這都什么特么的破玩意!
以后科里怎么辦!手術還怎么做!!
沒人說話,鴉雀無聲。
門鈴聲響,護士趕緊去開門。操作間里的氣氛太壓抑、太沉重,讓她呼吸困難。
她怕再過一會自己都得被搶救。
進來的是肝膽的住院老總。
“沈主任,什么患者?”肝膽住院老總進來后問到。
沈自在沒說話,隔著鉛化玻璃看著里面的患者。
“肝癌破裂出血。”袁小利悶聲回答道。
“啊?那不是你們介入科栓塞的活么?”肝膽住院老總一楞,下意識的說出了實話。
“做不下來,你們拉上去開刀吧。”
“???”肝膽住院老總傻了眼,開刀?別開玩笑了。
一般肝癌破裂出血意味著腫瘤晚期,開刀只能導致患者生存期生活質量下降,甚至連手術臺都下不來就得嘎在手術室。
這不是扯淡呢么。
“沈主任?”肝膽住院老總試探著和沈自在溝通。
“唉。”沈自在嘆了口氣。
有些話不能明說,背地里發發牢騷也就是了,真要是拿出來明說,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沈主任?您給句話,患者這狀態,麻醉醫生估計都不敢給麻醉。真要是死手術臺上……”
“我知道。”沈自在像是拿定了主意,一把撕掉身上的無菌衣,扔進紅色垃圾桶,又脫掉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