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教授……是我傳染的么?”陳嬌怯生生的問道。
羅浩一怔,皺眉看著陳嬌,心里有些不高興。
“說什么呢,你也算是醫學生,進來。”羅浩的語氣嚴肅了起來。
馮子軒也沒想到陳嬌竟然是因為這事兒來找羅浩。
他樂呵呵的跟著進去看熱鬧。
“說說,腫瘤轉移有幾個途徑?”羅浩坐下,機器熊貓沙沙沙的走到羅浩身邊。
陳嬌如實回答,這個問題并不難,甚至好多普通人都知道答案。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你又發現了一種嶄新的轉移途徑?”羅浩坐在椅子上,昂頭看著陳嬌,表情嚴肅,一絲笑容都沒有。
沒了往日的如沐春風,只剩下嚴謹認真的羅教授,馮子軒也很少見小羅這么認真,他來了興趣。
按說肝功有問題的話,最常見的是吃了所謂神醫給抓的中藥。
不怕他們拿面粉糊弄人,就怕他們自以為是,真以為自己能治病,胡亂抓一堆中藥,最后把肝腎功能吃衰竭了。
這種事兒醫院經常見,尤其是腎內科。
馮子軒心里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羅教授,是這樣。”陳嬌沒有委屈,她反而有些開心。
“她平時身體健康,沒有乙肝、大三陽什么的,肝功能不會平白有問題。而且谷丙轉氨酶、谷草轉氨酶這類的指標高出十倍。”
“我今天有六臺手術,大概下午一點完事,叫你同學在導管室門口等我,到時候我看一眼。”羅浩一只手盤著二黑,一邊看著陳嬌,語重心長的說,“陳嬌,你作為一名醫學生,連這點最基礎的知識都要犯錯么?”
“我……我……”
“你什么你,跟你沒關系。我要說的是你的態度,這種古怪的想法怎么會有,書都讀哪去了。”羅浩不容置疑的口吻像是一劑良藥,治好了陳嬌的心病。
“你以為教科書上寫的都是開玩笑的么?”羅浩繼續說道,“各種轉移方式都是千錘百煉總結出來的,再說,肝功能異常有很多原因,滾回去上課,別胡思亂想。”
“誒。”陳嬌對爆了粗口的羅浩沒有反感,而是開開心心的鞠躬,道謝,轉身離開。
“現在這幫學生,估計是上課的時候學到哪就覺得自己哪有毛病。”馮子軒笑呵呵的湊過來。
“馮處長,這事兒怨不得陳嬌。”羅浩嘆了口氣,搖搖頭,“我在協和接診過一個老爺子,本身病不重,肺小結節,切完之后算是痊愈了,定期復查就行。但您猜他活了多久?”
“十年?”
“六個月。”
“!!!”
馮子軒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馬上想懂了為什么。
“就因為病理是陽性,鱗癌,所以周圍平時一起玩的那些老頭、老太太都怕傳染,離他遠遠的,故意疏遠。”
“馮處長您說,這都什么事兒。”
“癌癥患者的心理因素很重要,人么,活的就是個念想。”
羅浩羅里吧嗦的說了一堆,馮子軒聽得直樂。
他知道羅浩有護犢子的毛病,那次柳依依被神經外科王迪王教授埋怨,羅浩把患者看護好,3天后找自己直接殺上門去給柳依依出氣。
這次他雖然對陳嬌冷著臉罵,可等陳嬌走了之后卻又不斷給陳嬌解釋,生怕陳嬌受了委屈。
“周末回老家玩的開心么?”馮子軒問道。
“還行,家離的也近,總回去看,也沒多想。我媽還年輕,身體不錯,不用我操心。”
馮子軒把自己經歷的事情八卦了一下,在羅浩面前刷了熟悉度,隨后離開。
臨走的時候馮子軒留了個心眼,他對羅浩怎么解決陳嬌的心病有些好奇。
其實羅浩說的沒錯,很多癌癥患者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嚇死的。
心理因素也很重要,只是這世間有幾個人能無視這一切呢。
都別說得了癌癥,有一種病叫60歲綜合征,指領導干部60歲退休,退休前越是強勢的領導干部就越是容易得癌癥。
這和巨大的心理落差有關系,屬于情緒影響導致的疾病。
馮子軒對羅浩怎么解決這個問題有些興趣。
治病不僅僅是用藥,某些因素在某些特定的時間點里,對患者身心影響巨大。
馮子軒給66號技師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羅浩開始做最后一臺手術的時候給自己打個電話。
剛回到辦公室,馮子軒就接到莊院長的電話,說是要開會。
周一一早開會,雖然不是常見的事兒,但馮子軒也沒什么好驚訝的。
來到會議室,他看見幾名院長和書記全部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