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馮子軒一怔。
“我上學的時候都這么吃東西,但凡是好吃點的外賣就要去測一下。一半吧,一半的外賣有事兒。老崔就看不上我這么小心,總譏諷我,后來吃小龍蝦把腳給吃壞了。”羅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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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羅浩笑著說道,“檢測也不麻煩。”
“你們……這么奢侈么?”馮子軒心中羨慕。
“不奢侈啊,農大或者食品系的師弟師妹們要練練手,還能順便提供一下干凈的外賣的來源。”羅浩微笑。
“多么?”巡回護士問道。
雖然羅浩說了不到一半的外賣有問題,可巡回護士還是又問了一次。
“不太多,但總是有。老崔那個傻……兒子,地主家的傻兒子,臉皮薄,不肯求人。”
羅浩一邊聊著天,一邊已經消完毒,站在助手的位置上。
帶組教授很客氣,讓他站在一助位置。
“估計是生吃搞的。”陳巖開始再次消毒,隨后一伸手,“你說沒事兒搞什么生吃。”
“我在夏老那的時候,知道咱們的柳條子生吃肯定會感染肝吸蟲。”
“嗯?柳條子沒人生吃吧。”
“有牲口吃,然后就生了病。”羅浩解釋道,“剛開始夏老說小麥穗魚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病,后來看見標本,發現竟然是柳條子。”
“你喜歡?”馮子軒問道。
“我媽愿意做,要么油炸,要么醬燉,都挺好吃。”
“獸醫,也挺有意思的。”
“面對的病種和咱們不一樣,夏老那面……對了,有個八卦不知道馮處長、陳主任聽說過沒有。”
“什么八卦?”
“19年還是18年來著,帝都醫療圈十幾個大佬去東京開會。回來后半年之內,都生病了,兩個肝膿腫。”
“跟核廢水有關系?那時候已經偷摸排放了?我就說本子沒一個好人!”麻醉醫生義憤填膺的斥道。
這都哪跟哪,羅浩哈哈一笑,開始協助陳巖拉開皮膚,逐層入腹。
“沒有沒有,大家也不明就里,但事后研究,都說和吃生魚片有關系。生吃么,海鮮里寄生蟲的含量很高的。”羅浩道。
“啊?”
“真的假的?不是說海魚的生魚片干凈么?”
“是啊,本子都吃海魚的生魚片,咱這面的日料店也都是。”
“本子那面結腸癌的發病率世界幾乎最高,就是因為吃魚生吃的。”羅浩解釋道。
“!!!”
“!!!”
“他們那面研究結腸癌切除手術,也是世界領先,柴老板當年還去學過。”
“說起蟲子,當年我第一次知道三文魚是海青人工喂養的時候,下巴差點沒掉腳面上。”
“當時還說深海三文魚干凈,其實深海三文魚是異尖線蟲的主要宿主。這種線蟲的循環比較復雜,一般會蓄積到海洋中食物鏈頂端,如海豚、鯊魚,經過糞便排泄后,蟲卵繼續在海洋中尋找倒霉的下一任宿主。”
不管什么話,羅浩都能接的上來。
“生猛海鮮,放到顯微鏡下看一眼,保準你不想吃第二口。”
“顯微鏡下能看見什么?”麻醉醫生追問。
“好多寄生蟲,都是會動的。平時偶爾吃一次還沒事兒,要是常年這么吃,還弄出什么什么仙人之類的,腸道里估計堆滿了寄生蟲,不得結腸癌才怪。”
但陳巖已經不說話了,他打開腹膜,伸手掏出一段結腸。
陳巖的手眼真準,羅浩也是很佩服。
他一點都沒猶豫,別人以為是帶組教授關腹的時候給腸道縫合,按照這個標記點找到的位置。
但羅浩知道不是。
剛剛別人看見的只是“寬面條”,表示驚訝。但陳巖眼睛里看見的卻是細致入微的解剖結構,在哪個位置他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