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位應該是遺傳的執拗。
這份執拗里多少有點善良。
“這么多年,他家也沒掙多少錢,畢竟鋼筋用的是真多啊。方主任您聽說過么,當年三德子造了幾個大炮臺,在柏林,防空用的,都是鋼筋。后來英國佬去了用十好幾噸炸藥都沒炸垮。”
沒等方曉說話,已經來到病房,張主任也不再八卦。
方曉看了一眼,那種強烈的視覺沖擊感比在照片里看見的強烈百倍。
半個樹人就這么水靈靈的坐在床上,滿臉皺紋,深如溝壑,愁苦而無奈。
方曉眼中都是這個樹人,短暫的短路。
他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離樹人遠一點,雖然方曉在ai上搜索到樹人病的診斷,也有類似的病例存在。
可當患者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方曉還是不能接受。
“您好,方主任。”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傳來。
呃……
方曉看了一眼,那姑娘應該27、8歲,看著很小,臉色有點白,伸出來的手有些顫抖。
想來她也想要逃吧,方曉心里想到。
不過方曉還是伸手和姑娘握了一下。
手有點冷,不是一般的冷,并且她的手在微微顫抖著,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恐懼。
這姑娘真可憐,方曉心里想到。
要是遇到惡棍,她應該不怕,但遇到的是個樹人……
別說是眼前的這個姑娘,捫心自問,方曉看見樹人的時候自己也害怕。
“方主任,辛苦了。”
“沒事。”方曉不去看那個“樹人”,“小孟,你去看看情況。”
“小孟”擦身而過,詢問病史并且查體。
他的內置程序屬于教科書級別的,方曉這輩子就沒見人做過如此周全的檢查。
“小孟”也不是要做大病歷的所有項的體格檢查,而是有側重的,并且讓方曉挑不出毛病。
別說是方曉,換誰來都不可能做到比“小孟”更標準。
眼看著要脫患者的褲子,“小孟”想要查敏感部位,方曉側頭和扶貧干部說,“你先出去一下吧,這里面不方便。”
“方主任……他沒事吧。”姑娘顫顫巍巍的問方曉。
“先查體看看,辛苦你了。”方曉對這位姑娘相當客氣。
扶貧干部不容易,人家還是溫室里出來的小花,竟然能撐得住,害要給患者聯系定向資金之類的,這不能不讓方曉對她另眼相看。
“嗯,有什么事兒麻煩方主任跟我說。”
方曉點點頭,讓扶貧干部先出去。
很快,“小孟”做完體檢。
“方主任,考慮是hpv+神經纖維瘤,需要手術切除。麻煩您和羅教授聯系一下,這種病例相當罕見。”“小孟”建議道。
咦?
這還是“小孟”第一次建議自己直接和羅教授聯系!
方曉心中一喜,自己算是立功了吧,應該是這樣的。
“有生命危險么?”方曉問道。
“暫時沒有,雙側呼吸音清,神經反射靈敏,生命體征平穩。”
“小孟”簡單的和方曉交代。
“好。”方曉拿起手機,也沒出去,當著患者的面給羅浩撥打電話。
“羅教授。”
羅浩接通電話后,方曉聽到那面有點亂,“您方便么?”
“方便,ai報警了,你那是有什么事兒么?”
ai報警!
方曉第一次聽羅浩說過還有這么個流程,原來“小孟”看見的一切羅教授那面都有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