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藥物,都是我親手加的,有視頻核對記錄。扎針也有我扎,不讓護士動手。”
“有任何問題,您直接喊我就行。”羅浩也舒了口氣。
“呃……謝謝。”男人實在想不出來有任何問題,干干巴巴的道謝。
“客氣,都是工作。”羅浩認真的說道,“我畢竟是209所的工作人員,雖然不知道您是哪個單位的,但能幫個忙還是要幫,都是工作。”
“羅醫生,謝謝。”男人固執的道謝。
羅浩沒多客套,直接將患者送上平車推回特需病房。
單人間窗明幾凈,連床頭柜的邊角都擦得锃亮。
配藥時羅浩特意讓患者親眼見證,全程錄像存檔,每個步驟都一絲不茍。
正如羅浩所言,他絕非玩笑——每種藥物的作用機理、用法用量,他都耐心解釋到患者能聽懂為止。
這份細致反倒讓男人有些局促,蒼白的臉上泛起些許血色。
輸液開始后,羅浩拎來把紅色折迭椅。
塑料椅腿與地磚摩擦發出刺耳聲響,在靜謐的病房里顯得格外突兀。
他大馬金刀地往床邊一坐,那架勢活像要徹夜值守。
“喏,我就在門口,除了我,沒人能進來。”
“好。”
“您領導什么時候到?”
“還要兩個多小時。”
“有事兒喊我。”羅浩拎著折迭椅走出病房,沒有關燈。
坐在門口,羅浩就像是門神一樣,一點都看不出來困倦。
“小羅,里面怎么樣?”莊永強帶著馮子軒詢問。
“很平穩,但領導們就別進去了。”羅浩微笑,“我看著,畢竟我身上還有209所的職務,不算是社會編制。”
莊永強心領神會。
他望向羅浩的目光中滿是感激。
這一年多來,莊永強越發確信羅浩真能處啊——有事找他得到時候,羅浩羅教授是真肯兩肋插刀!
若羅浩選擇袖手旁觀,那只能說明事情無足輕重。
比如說今日這樁麻煩,羅浩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可一旦不管,后續的連鎖反應將難以預料。
窗外的樹影婆娑,將病房里的光影切割得支離破碎。
莊永強望著羅浩守在床邊的背影,忽然覺得那把紅色折迭椅像極了戰場上的哨崗——看似簡陋,卻是最堅固的防線。
“對了莊院長,恭喜。”羅浩的臉上忽然泛出笑容。
“啊?”莊永強一怔,隨即意識到是莊嫣的事兒。
“莊嫣醫生在顯微外科比賽中獲得人工組第一名的好成績。”
“呵呵。”
“我準備以后給莊嫣醫生多加加擔子。”
“哦?”
“ai機器人有關于教學方面的內容,您知道,零點幾個毫的顯微外科吻合很重要,但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醫生不多。”
羅浩說的很簡略,甚至連莊嫣未來要做什么都沒說清楚。
可莊永強秒懂。
“小羅教授,小嫣還年輕,你扶她上馬,還要多看著點,別影響了科研進度。”
“莊嫣醫生很穩的。”羅浩認真的和莊永強說。
兩人的交談全然不似上下級的工作匯報,反倒如同老友間的閑談。
馮子軒甚至從中品出一絲更微妙、更特殊的意味——那是一種超越職務關系的默契。
莊永強會意地沒有多言。
羅浩既然主動釋放善意,他自然要投桃報李。
窗外的暮色漸沉,將辦公室籠罩在柔和的光影中。有些事不必急于一時,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