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家丁老板愿意喂流浪貓流浪狗的,今天一早有只流浪狗死了,丁老板帶著去火化,然后給流浪狗燒點紙。”
“……”
“……”
幾人沉默,這也太隆重了吧。
“丁老板說,現在給狗子們燒點紙,它們下去有別墅,有錢,算是啟動資金。等他有一天老了,下去的時候一大堆狗子都有家,他想住哪家住哪家。”
“哈哈哈,這還挑上了?”林語鳴錯愕,大笑。
“一個總來吃燒烤的客人說的,有一天晚上她夢到自己死了,來接自己的不是牛頭馬面,是她養過的一只大貍花。”
“大貍花說了,地府的小動物都在打工掙錢買房。”
“喂喂喂,人過的已經很辛苦了,就別讓貓呀狗呀的也這么辛苦了好不好。”林語鳴道。
“您還別說,那客人說她的大貍花死了沒多久,說是攢的錢不夠,都急哭了,抱著客人嗚嗚一頓哭,最后把客人給攆回去,說等攢夠錢買了房子再說。”
“等客人醒過來,發現胸口疼。她呢,是哭醒的。當時沒注意,但很快喘氣也不舒服了,就來咱礦總看了一眼,是心梗,來得早,用點藥也就好了。醫生說,這種情況一般睡著睡著人就沒了。”
“……”
“……”
幾人沉默。
“丁老板就信了,他一直喂著周圍的流浪貓流浪狗,反正家里每天都有剩的東西,也不好放冰箱里第二天再賣。都是老鄰居,來吃串的人也都是奔著丁老板實在來的,實在是沒臉賣昨天的剩飯。”
小伙子說著說著話題開始沒了邏輯,不知道要扯到哪去。
進了屋子,幾人坐下,小伙計拿著菜牌不知道交給誰。
“花教授,您點一點,剩下的讓語鳴來。羅教授從前在東蓮礦總的時候,總來萉垟燒烤。”李秋波笑瞇瞇的說道。
見花教授神色如常,李秋波不禁莞爾。
看來羅浩在省城確實混出了名堂——即便說了那么離譜的話,這位花教授竟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個中深意,不言自明。
花教授隨手點了幾樣烤串,便將菜單遞給林語鳴。燒烤店的燈光將他的金絲眼鏡映得閃閃發亮,鏡片后的目光平靜得如同一潭深水。
“丁老板什么時候回來?”林語鳴問。
“回來了回來了!”丁老板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他個高,頭差點沒撞門框上。
“二位院長今天有興致來我家萉垟燒烤,蓬蓽生輝啊。”丁老板說著客氣話,“知道二位和貴客一起來,我肯定要馬上趕回來親自動手。”
“嘿。”林語鳴笑了笑,“我就不點了,拿手的給上,就三人份,別上多了,浪費。”
“好咧!”
“丁老板,你去給流浪狗燒紙了?”李秋波問。
“這不是前幾天我去香江那么玩,找了個老師傅給算了下,說我還是溫和善良點好。”
“老師傅?”花教授有點興趣。
“對對對!我本來也就是隨便一看,但聽人說那面的算命師傅都有執照,有固定攤位,算不準好像還要被告之類的。您說,這才叫公正透明。”
“哈哈哈。”
“和咱們這兒不一樣,騙子居多。現在不是說么,經濟不好,身邊的托尼都去馬出了。”
“趕緊去忙吧。”林語鳴見丁老板越聊越偏,揮手讓他去烤串。
“花教授,招待不周,實在不好意思啊。”林語鳴客客氣氣的說道,“但這里吧,我們經常吃,我畢業的時候就在這兒,那時候丁老板也才畢業,他做的東西我吃著放心,現在可不敢隨便吃。”
“那倒是,食品安全真是沒地兒說去。哪家店沒點科技與狠活?話說啊,我從兩年前就很少在外面吃東西了。”
坐在萉垟燒烤里,氣氛比在醫院時輕松不少。
李秋波借著這份平靜旁敲側擊,花教授卻守口如瓶——但凡涉及羅浩的話題,一概滴水不漏。
不過他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看不出半分敵意,只是感慨如今科研不易,尤其臟器移植領域更是舉步維艱。
烤架上的肉串滋滋作響,騰起的煙霧模糊了眾人表情。
花教授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反射的燈光恰到好處地遮掩了眼底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