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羅浩笑笑,“我也好奇,話說小方跳舞真好看。”
“那不是跳舞!”陳勇糾正。
“好好好,不是,是民俗。”
陳勇不說話了,抬頭看著星空,羅浩則鉆進車里,捧著手機給大妮子講今天發生的事情。
大妮子對方寸山相關民俗的事兒很是感興趣,但真要是讓她來看的話,怕是大妮子不太敢。
這樣剛好,羅浩口述,又滿足了大妮子的八卦心態,又不會讓她感到害怕。
時間流逝,兩人也沒交流什么,羅浩打了幾個瞌睡,就這樣一點點到了凌晨三點半。
陳勇精神抖擻,豎著耳朵,手里捏著法訣。看樣子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一把符箓砸過去,砸它個天翻地覆。
至于陳勇的手訣是什么意思,羅浩不懂,也不感興趣,不想問。
半個小時過去,陳勇吁了口氣,“沒事,我就說么。”
“呵呵,你強迫癥好像也越來越重了。”羅浩笑道。
“是么?好像是有一點。”陳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這條街沒有什么感應,想來是小方的意思那面感受到了。”
“可以回去了么。”
“已經這個點了,再等一會。”陳勇道。
羅浩的確覺得陳勇的強迫癥越來越重,應該是耳熏目濡下被自己帶跑偏了,只是陳勇給自己還沒覺察到而已。
在醫院里,面對患者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不管多平穩的患者都不放心。
要不是老孟在醫院,自己怕是睡覺都不安穩。
這樣不好,羅浩緊了緊衣服,打了個哈氣,閉上眼睛準備瞇一覺。
既然陳勇說沒事,羅浩也沒多想。
可半睡半醒的時候,羅浩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聲音很遠,隨即驚呼變成哀嚎,好像有人做夢,魘到了似的。
砰~
陳勇已經打開車門,直接跳了下去。
“怎么了?”羅浩也醒來,開門下車。
“不知道,我去問問。”
循著聲響來到屯子最邊上那戶人家,屋里燈剛亮不久,昏黃的光從窗簾縫隙漏出來,在泥地上投下顫抖的光斑。
院里的老狗蜷縮在角落,喉嚨里滾出斷斷續續的嗚咽。
它把尾巴死死夾在后腿間,渾身發抖的模樣,活像見了索命的無常。
夜風掠過柴火垛,帶起一陣窸窣聲。
狗突然炸毛,對著虛空狂吠兩聲,又慫巴巴地縮回原地。月光將它的影子投在土墻上,扭曲成夸張的剪影。
“咚咚咚~~~”
陳勇冷著臉敲門。
“誰呀!”
“伏牛山,陳家小哥。”陳勇道。
有人開門,是個男人,五十多歲的樣子,身上披著厚厚的、臟兮兮的棉衣。
“陳家小哥!我夢到老王頭了。”男人哭喪著臉,拉住陳勇訴苦。
一向不愿意和男人接觸的陳勇這時候沒有甩開男人的首,而是冷著臉四周看著。
“老王頭跟你說什么了。”陳勇問。
羅浩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些玄乎事兒,他是真不愿沾邊。
走到那只瑟瑟發抖的狗子跟前,羅浩蹲下身,伸手輕撫它的腦袋。
狗子像是見了救星,卻還強忍著恐懼,小心翼翼地湊近。它仰起頭,濕漉漉的眼睛里滿是試探,仿佛在問:能蹭蹭您嗎?
月光將一人一狗的影子投在土墻上,出奇地和諧。
狗子的尾巴尖微微晃動,在羅浩褲腿上留下幾道泥印子,像是蓋了個小心翼翼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