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生活質量不會很高,但總比被硬生生把腸道憋爆要強很多。
“氣密鉛門先別開。”羅浩在對講機里說道。
“你那面怎么樣,小羅。”沈自在問。
“眼睛已經要睜不開了,主任,你把換氣扇開到最大。”羅浩皺著眉,瞇著眼,表情有些古怪。
“沈主任,里面什么情況?”向主任問。
“你做過掏大糞的手術么?”沈自在問他。
向主任搖了搖頭,“我們做不了,術后感染太重,患者必死無疑,所以類似的患者都要送到省城。”
“哦,腸道內的氨氣之類的氣體太多,雖然術間里有換氣設備,但短時間內還是挺難聞的。喏,你看小羅已經被刺激的流眼淚了。”
向主任仔細看,隱約看見羅浩眼圈通紅,眼里似乎噙著淚花。
單單氣體刺激就能讓人流淚,那手術室里會是什么味道?向主任有些好奇。
但他也沒那么好奇,鄉下的旱廁多了去了,應該是那種味道。
總之不會很好聞就是。
而且在密閉空間里,味道散不出去,對人體黏膜有刺激。
這手術做的,是真辛苦。
“患者生命體征平穩,10分鐘后出手術室。”
“你們別進來,讓小孟收拾術間,順便把紫外線燈都準備好。”
羅浩在里面通過對講器和外面交流,忽然沈自在看見羅浩一低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在術間地面上。
“……”
“……”
沈自在沉默。
“我一般很少做這種手術。”袁小利看見羅浩狼狽的模樣,嘆了口氣,“太難受了,手術倒是不難,難點在……算了,說著都惡心。”
“袁主任,下臺后你斟酌一下,少用藥,盡量給患者省點錢。五保戶,扶貧干部帶來的。”沈自在叮囑。
“為什么?什么是五保戶?什么是扶貧干部?”杰森醫生站在袁小利身后,有些驚訝的詢問。
幾人目光落在杰森醫生身上,但很快目光轉移。
“杰森,患者沒錢治病。”袁小利道,“要是使勁收費用的話,最后也收不上來,反而弄的大家都很難看。要是只收一點點,當地的扶貧干部可能會湊一湊把錢交上來。”
袁小利又解釋了一下五保戶的概念,把杰森醫生聽的一愣一愣的。
“真是搞不懂你們為什么要做這種手術,是為了沖手術量么?”杰森醫生問袁小利,“這半年多的時間,我見你們做過十幾例類似的手術。”
“要是其他手術也就算了,這種手術一臺給我十萬刀我都不會上。”
杰森醫生做了一個夸張的手勢。
“杰森,患者是五保戶。”范東凱解釋道,“相當于每天去免費的食品站接受救濟的那些人。他們沒錢看病,要是不給做手術的話,就會死路一條。”
“可這不是就是生活么。”杰森醫生很自然的說道。
“那是你們的生活,我們這面是社會主義,制度不同吧。”袁小利解釋道。
杰森醫生還是無法理解。
“杰森,這種手術在你們那要多少錢?”沈自在問杰森醫生,他有點好奇。
“給多少錢都不做。”杰森醫生很坦然的說道,“尤其是癌癥晚期的患者,做手術沒意義,反而會讓醫生變得很麻煩。”
“難道不臨終關懷一下么。”
“他們要去見上帝了,還是別阻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