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跟崔翠翠回到剛剛問診的地方,沒想到大舅和許鶯鶯已經聊了起來,應該是大舅的川渝口音激起了許鶯鶯交流的意愿。
不過聽著聽著,魏明就覺得不妙,原來許鶯鶯沒改過名,她有記憶以來就叫這個名字,而且她當初是跟著母親逃荒來的云南,只不過母親沒挺過來。
而且她也不是雅安人,而是攀枝花的。
這時魏明也跟許大夫說明了來意,大舅這才意識到許大夫就是信里說的那個人,可惜顯然并不是自己小妹。
許大夫站起來跟魏明握了握手:“我說呢,怎么突然有外地人找崔翠翠,我家老漢兒在老家就沒了,我現在除了丈夫女兒就沒別的親人了,讓你們白跑一趟了。”
魏明擺擺手:“不白跑,見到了一個我的小讀者,而且這一路上也見到很多云南美景,也算豐富了自己的人生閱歷。”
龍小洋跟著點頭:“大哥說的對!”
許大夫道:“遠來是客,又是老鄉,就在我這里吃個飯吧,我丈夫肯定也很想見見您這位大作家,翠翠看的那些刊物其實都是我丈夫買的。”
“哦,大哥呢,怎么沒見他人啊?”
“他在公社工作,可能會忙一些,先不管他了,我來做飯,翠翠招待一下客人。”許大夫擼起袖子就去了后院。
崔翠翠很快把《收獲》《當代》幾本雜志抱了過來,他知道這是要簽名呢。
簽在雜志上總覺得有些不專業,可誰讓自己現在還沒自己的書呢,不過快了,等作品集出版了自己再給小姑娘郵一本。
“你這么小能看懂我的嗎?”魏明掏出鋼筆問。
崔翠翠:“那有什么看不懂的,我都五年級了。”
龍小洋翻看了一下魏明的,努力去看,可是好慚愧,有不少字自己都忘了是啥。
簽名寄語寫完之后,魏明看著院子里那匹馬問:“它叫什么名字啊?”
“泥白。”
“哦,怎么叫這么個名字?”
“媽媽剛買回來的時候它又瘦又小,渾身都是泥,不過洗完澡就變白了,所以叫泥白。”
魏明贊道:“好名字!借嗎?”
“啊?”
魏明不好意思道:“我在附近有個朋友,我想借馬去看看她。”
他跟拖拉機大叔都打聽清楚了,《叛國者》拍戲落腳的那個村子距離這個鎮并不遠,走路可能費點勁,但如果有一匹擅長走山路的滇馬的話,那就如虎添翼了。
“怎么不能借,不過魏作家你會騎嗎?”許大夫爽朗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魏明回道:“大姐,我爹在村里就是負責養牲口的,什么馬、驢、騾子、牛,我都騎過。”
許大夫道:“那你騎吧,晚上許大哥你們就在這里住下,我丈夫中午可能是回不來了,晚上你們再好好聊聊文學。”
確實,他多跑這一趟,當天肯定是回不去了。
魏明看向大舅和表弟。
大舅沒意見,小明這么想見那個朋友,說明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龍小洋: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應該是個女的,還是個女演員!
吃過午飯,問清了路線,魏明把大舅表弟押在診所,騎著泥白就去找朱霖姐了。
一路上雖然道路崎嶇,不過風景秀美,魏明還暫停拍了兩張風景照片呢。
這年頭照片里沒有人都算是挺奢侈的一件事。
不過走著走著,突然看到前面的路上都是石頭。
魏明趕緊勒住韁繩,停住了馬步,他小心看著周圍,確定不是攔路劫道,只是山上滾落下來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