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華僑公寓公寓的第一個晚上,魏明先是把那些書和信都放進了書架上,然后孤獨難耐的他決定寫個愛情故事。
要不然長時間不寫作容易手生,還是要保持一下手感的,另外也能賺幾個稿費錢。
住在這里每個月八塊錢的物業費,等接了電話每個月也有一筆20塊左右的固定支出,另外還要支援家里面,總不能坐吃山空啊。
以前在宿舍里他都是盤腿坐在床上創作,無論姿勢還是環境都有一些干擾,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毫無干擾,狀態全開的感覺,所以狀態極佳,睡覺前就干了四千多字。
要不是因為涉及一些歷史知識讓他稍有些遲疑,他能寫的更快,明天還得去圖書館借兩本書看看。
還有就是書桌差點意思,回頭看能不能買個好點的。
第二天魏明騎上心愛的小摩托去上班,等到了南門再換成自行車,在校園內騎摩托車就有點太招搖了,也費油。
上班后,楊昊看了一眼伏案學習的魏明。
“喲,又研究上秦史了?”
“瞎看,瞎看,”魏明笑問,“最近有什么特別的新聞嗎?”
楊昊翻了翻手邊的報紙雜志。
“也沒啥,就是《哪吒鬧海》入圍了那個法國的戛納電影節,唐國墻也代表《小花》去參加了。”
戛納電影節開幕式是13號,他看的那篇新聞是中國電影代表團出發前的報道,團長就是《哪吒》和《天書》兩部電影的導演王樹忱,現在一行人應該到法國了。
這次《哪吒鬧海》成功入圍了主競賽單元,不管能否得獎,這對國產動畫甚至華語電影都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而早在16年前,美影廠的水墨動畫《小蝌蚪找媽媽》就曾在戛納大舞臺上拿到過一個榮譽獎,驚艷了世人。
魏明接過那份《中國青年》雜志,除了看到戛納的相關新聞,還看到一個有趣的標題《人生的路啊,怎么越走越窄……》,署名是“普通女工潘曉”。
前世他在農村都知道這場“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么”的大討論,甚至還親自寫信參與討論。
從五月份一直到十二月份,半年多時間,以《中國青年》為主要陣地,全國的迷茫青年都在討論這個問題,“潘曉”遇到的問題讓很多人感同身受,非常有代表性。
而之所以能如此讓人感同身受,仿佛戳中了所有當代青年的痛點,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潘曉”并非一個人。
是編輯把潘祎和黃曉菊兩位讀者的信中經歷捏到了一個人身上,中間可能還會加入一些編輯的藝術加工,于是讓“潘曉”的經歷如此讓人有共鳴,從而引發全國大討論。
在總政話劇團的龔樰也在捧著雜志看這篇文章,這篇文章在團里不少演不了主角的年輕演員那里影響很大。
開篇一段寫的讓人非常窒息“編輯同志:我今年23歲,應該說才剛剛走向生活,可人生的一切奧秘和吸引力對我已不復存在,我似乎已走到了它的盡頭……”
接下來“潘曉”講述了自己的經歷,很多經歷龔樰都能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
其實在20歲之前龔樰也像她一樣迷茫甚至絕望,不知前路該怎么走,感覺自己要一輩子交代在江西農村了。
好在她后來當了文藝兵,和當時身邊的知青相比她是幸運的,不過在進入部隊,進入總政后她依然坐了五年的冷板凳,哪怕拍電影演了女主角也沒能讓自己的命運發生轉折。
直到遇到了魏明,直到他力薦自己出演《牧馬人》,自己的人生路開始走上快車道。
在劇組跟謝進導演接觸的時候,他曾“不小心”透露過,魏明為了讓她演這個女主角把陳充、張渝這些上影廠嫡系貶的一文不值。
她能獲得這個珍貴的機會,魏明可以說是她最大的貴人。
于是現在她又有了新的糾結和迷茫,自己這次去上影廠拍戲還能回得來嗎?
她甚至想著要么單位干脆拒絕自己外調,讓宋崇導演另外選人好了。
然而想著想著,宿舍里的一個小妹妹過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