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頭頂的旋大部分都只有一個,兩個旋的概率不足百分之十,但每一萬人里也有大幾百,魏明就是兩個旋的。
頭上有三個旋的概率則不足百分之一,如果小姨跟荷花都是三個旋,再加上前面那些佐證,基本就能確定了。
可惜,根據外婆和大姨的描述,小姨身上也沒有什么特別明顯的胎記。
正當魏明回憶其他關于小姨的特征時,他看到腳下一株正開著小白花的植物。
魏明馬上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問宋老師:“這是折耳根吧?”
宋蓮點點頭,顯而易見啊。
折耳根學名叫蕺菜,又名魚腥草,豬拱鼻,是魏明母親在河北心心念念的一道菜。
不過年初回到四川老家,三個姓魏的是一口都吃不了,嘗試了好幾次都無法習慣。
魏明又問:“宋老師,荷花愛吃折耳根嗎?”
宋蓮道:“愛吃啊,還有人不愛吃折耳根的嗎?”
聽到她這話,魏明搖搖頭:“看來荷花應該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見她困惑,魏明解釋道:“我小姨是不吃折耳根的,不是不愛吃,而是體質特殊,吃了就會嘔吐起疹子,算是過敏吧,所以哪怕在最困難的時期她也不吃那個東西。”
僅此一條,基本就可以斷定荷花不是小姨許淑潔。
聽到這種推斷,龍小洋既覺得遺憾,又松了口氣,雖然同情荷花的遭遇,但他也希望小姨能是健健康康的,要不然外婆得多心疼啊。
宋蓮老師就只有遺憾了,她太希望能有一個背景強大的娘家幫幫這個可憐的女人了。
如果荷花有一個大作家侄子,說不定可以把小葫蘆要回來,說不定她能慢慢恢復正常,可惜。
但排除可能性的魏明也并沒有直接一走了之,他問:“現在村里都是誰在照顧荷花啊?”
“她現在村里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平時都是在我家吃飯,我讓家里孩子來叫她,但有時候找不到人,就饑一頓飽一頓的。”
“宋老師仁義。”魏明由衷道。
宋蓮搖搖頭:“我家男人不想管這么一個不相干的人,跑到大隊鬧了好幾次,現在大隊也能承擔一些,每年會給荷花分一些糧食,勉強夠她吃喝的,也就餓不死吧。”
“那也很了不起了,我由衷佩服宋老師的人品。”說著,魏明從身上翻出100塊錢交給宋蓮。
“魏作家你這是干什么?”
“遇到了這種事,我不能當沒看見啊,宋老師你收著這些錢,希望能貼補一些你的家用。”
“這我不能要,這錢太多了。”宋蓮覺得拿在手里燙手,她一個沒有編制的代課老師,一年都夠嗆能實發這么多工資。
魏明:“您就當成全我,讓我做點善事,也好保佑我小姨還健健康康的活著,這樣總可以吧。”
宋老師的態度漸漸軟化。
魏明又道:“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魏明:“我想給你跟荷花拍了一張合影,記錄一下這偉大的友誼。”
宋蓮當即又跑回院子,把荷花叫了出來,兩人就在荷花家破敗不堪的屋子前讓魏明拍了一張照片。
當然,荷花手里肯定還抱著葫蘆,她非常興奮地說:“這是我家小葫蘆第一次拍照片,小葫蘆有照片了!”
“大家跟我一起說茄子,對,小葫蘆笑……”
拍完照片,魏明翻出他用來記錄小姨線索來信的本子,劃掉了自貢宋蓮,前面還有一個云溪崔翠翠,后面就更多了,需要他和他的親人們一個個排查。
宋蓮送魏明一行人離開前,魏明表示等照片洗出來之后會給她郵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