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怎么說”周奕問。
“就說他們也沒法聯繫上,還問我知不知道他有可能上哪兒去了。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想到了史健,是不是他對馬偉昌干了什么。可我不敢亂說,我怕……”
“你怕什么”
苗根支支吾吾道:“我怕萬一不是,連累了史健。”
周奕冷哼一聲:“你怕的是連累史健嗎你怕的是萬一不是這么回事兒,到時候沒法和馬偉昌交代吧!”
被戳穿真實想法的苗根低著頭,避開周奕的目光。
從目前苗根交代的內容來看,周奕一時之間居然沒有找出什么很明顯的邏輯漏洞。
關於史健和她,還有馬偉昌的這種不正常關係,也都能解釋得通。
雖然和馬偉昌之前說的話還是有很多出入,但畢竟馬偉昌的話也不可盡信,應該也存在一定的水分。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這起案子里涉嫌的幾個主要關聯人,除了苗根之外,全都開不了口。
葛芳芳疑似遇害,但尸體下落不明。
馬偉昌已經遇害,還被偽裝成了自殺。
史健更是直接不知所蹤,到現在都沒個蹤影。
關於自殺,苗根也給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所以就算史健真的是殺害馬偉昌的兇手,她也沒有直接嫌疑。
至於她是否通過暗示、引導等手段誘使史健殺害馬偉昌,雖然周奕有這個懷疑,但目前單單從審訊這一途徑應該是無法突破的。
一來是他已經看出來了,苗根這個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有些孱弱的農村小媳婦,實際上骨子里非常計較利益得失。
所以關於兩人如何假戲真做的,周奕覺得馬偉昌的話可能更可信一些。
二來是想確認她有沒有誘導殺人,就得先把這個史健給找出來,看史健的口供。
否則單一口供沒有印證的話,很容易出問題,到時候自己要是走了,苗根突然翻供不承認,那就會給這邊的人增加麻煩了。
“你剛才說,七月二十六號這天,你是通過傳呼機聯絡的史健”
苗根點點頭。
周奕起身,掏出了自己快沒電的手機,走過去遞給了苗根:“現在就給史健打一個,給他留言,說你感覺很不舒服,讓他馬上來醫院找你。”
苗根看了一眼周奕遞來的手機,卻沒有伸手,而是小心翼翼地說:“我……我不記得號碼了。”
“你在耍我嗎”周奕瞪起了眼睛質問道,“兩天前剛打過的號碼你現在跟我說忘了苗根,你這是故意不配合是吧”
“警察同志,我沒騙你,我真的不記得了。我把號碼寫一張紙上的,后面那張紙不知道被我扔哪兒了。我……我要是記得,那我肯定早就打給他,問他到底有沒有對馬偉昌做什么了啊。”
周奕看著苗根急於解釋的樣子,發現她的目光飄忽不定,有很大程度是在說謊。
“苗根,我警告你,如果史健真的做了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你包庇他,同樣是犯法的。別到時候進了監獄,再后悔!”
身后的楊川心說,這小伙子還是太年輕,這要換了周隊,“獅吼功”都已經用上了,一嗓子能把對方嚇得三魂七魄掉一地,到時候問啥說啥。
他哪里知道,周奕之所以辦案這么規范,不用一些擦邊的小手段,是因為上一世等他成長到能獨當一面的時候,相關的監管措施已經非常嚴格了,審訊都會有監控和錄像,會和筆錄一起作為證據鏈提供給檢察院和法院。
苗根不敢直視周奕的目光,嘴里不停地說:“我發誓,我真的不記得了,我發誓,我真的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