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川點點頭。
“但是我記得李局一開始就說過,現場沒有打斗痕跡。”
“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怎么可能跟一個成年人進行對抗呢力量上完全不成正比啊。”
“你說的對,力量懸殊過大,所以沒有打斗痕跡,這個符合邏輯。”周奕問道,“可既然沒有發生打斗,那為什么血跡到處都是呢。”
報告里還有很多現場照片的復印件,照片上對血跡位置做了標註。
“一個六歲的小女孩,馬偉昌不論是想強姦她還是殺害她,都是易如反掌的事。而且這個年齡的小孩兒,如果受傷流血了,是幾乎不可能像成年人那樣到處躲到處跑的,他們只會哭,因為他們被嚇壞了,這是本能反應。”
“小孩子一旦大哭起來,馬偉昌必然會害怕事情敗露,他會怎么做”周奕問。
楊川回答:“會捂住孩子的嘴,或者……用枕頭悶住她的頭,不讓她發出聲音。”
“沒錯,所以正常情況下,如果葛芳芳是在這間辦公室里被害的話,她根本沒有機會四處留下血跡。”
周奕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孩子的行為方式,和大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楊川瞬間秒懂,激動地說:“你的意思是,有成年人故意留下了這些血跡,以製造出葛芳芳在這里被殺害的假象”
“對,這就是一個成年人的思維方式,成年人受傷了自然本能地會躲。但孩子在這種情況下只會哭,因為哭才是孩子在面對恐懼時的本能!”
周奕的分析,讓楊川感到毛骨悚然。
既是因為這案子太陰險了,居然有人會用一個六歲小女孩來借刀殺人;更是驚詫周奕這個年輕人居然能洞察這樣的事,他從周奕身上,隱隱地察覺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周向東的一貫做法,只能適用於一些暴力違法犯罪,對於這種案情復雜的謀殺案,很可能會造成冤假錯案!
對於李凌龍提倡的一些新方向,周向東這樣的老派也是嗤之以鼻的。
但周奕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了。
或許李局是對的,他們真的需要改變和進步。
“周警官,我覺得你的分析非常有道理。所以這起案件的主謀是苗根這個女人嗎她是不是故意把她女兒藏起來,然后再煽動史健替她完成殺人計劃”
楊川覺得,這應該是最接近真相的情況了吧。
沒想到,周奕卻搖了搖頭:“不,苗根和葛芳芳一樣,應該都是別人手里的刀。”
“啊那除了苗根,還能是誰”
“東叔!”
“東……村長苗東方”
周奕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現在就去把這老傢伙逮過來。”楊川說著就要站起來。
周奕一把拉住了他:“我現在只是猜測,還沒有任何證據,而且放苗壯回去,就是為了打草驚蛇。別急,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楊川心說,這個形容好哇,這個形容可太有意思了。
“那我們再審一審苗根”楊川問。
周奕低頭思索了片刻,回憶了下前面審訊苗根的過程,然后緩緩搖頭道:“她的戲,應該都唱完了。我估計硬審,很難讓她再開口了。”
因為之前的審訊,審到后面,苗根基本就是不停地在哭。
再審,大概率也是這種反應。
而且還有一點,雖然她昨天吞安眠藥自殺這件事,是在醫院里,風險很小。
但風險再小,那也是有風險的。
說明苗根在這件事情上是豁得出去的。